我想起了一篇小学语文中的《那片绿绿的爬山虎》,这是叶圣陶先生独有的人格魅力的证明。叶老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个优秀的作家,一个教育家。
叶圣陶先生的作品,与其人的个性相得益彰:谦虚,亲切,亲切。阅读其文章,有一种如沐春风、饮琼浆玉液之感,令人心旷神怡!
叶老曾经在书法方面,有过一套独特的理论。但他却声称自己对书法一窍不通,这是一种明显的谦虚。那叶老自己的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圣陶先生到底是个读书人,又是个教育家,他的学问不在其专长,而在他的教学中,则是其治学之道。所以,我们看不到他那大气磅礴的草书,仅以楷书和楷书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所谓“字如其人”,这种说法虽不适用于每一个人,却适用于叶圣陶先生。他的墨,温文儒雅,恬静恬静,给人以一种亲切之感。
叶老的行楷天然、自然、大方,楷书则是庄重、质朴、合乎法度,这与其严谨治学的精神一脉相承。一副字画,从字里行间,似乎可以窥见他为人处世的实际作风。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名中学生,后来成了一位知名作家的肖复兴时,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意味深长,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肖复兴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和叶老的教导分不开关系。
在书法艺术上,他最佩服的是弘一大师李叔同。李叔同的“童稚风格”何以受到叶圣陶的推崇?这大概是因为两人的性格和性格都很相似。
号称“不通书法”的文学大家叶圣陶,就李叔同晚年的书法,发表了这样一段话:“弘一法师近几年的书法,有人说近于晋人,但是模仿哪一家,实在说不出。”
叶圣陶先生的上述见解,说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确实,若说李叔同的字象晋人,似乎有些牵强。说起晋国人,两个王字是绕不过去的,他们的潇洒和潇洒,在李叔同的作品里,是绝对找不到的。
叶圣陶先生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书法一窍不通,但是我很喜欢他的笔迹。如果你问我,他的作品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那就是,他的作品里,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蕴藉有味”这四个字,当真是妙不可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弘一大师的书法之美!什么叫含蓄有内涵?含蓄即含蓄,含蓄含蓄。意蕴深长的意思是说,文章的意蕴丰厚,意义深远。这是一种高层次的生活状态。
有些人以为“漂亮”的字就是好字,事实上,美只是一种表象,一种表象。“有味”,才是一件艺术品,或者说,一个人的魅力所在。有趣的东西,才会让人觉得有趣。光靠“漂亮”,只会让人觉得很累。
叶圣陶说得更远:“弘一法师的书法,就全幅看,好比一位温良谦让的君子,不卑不亢,和颜悦色,在那里从容论道。”
叶圣陶先生曾说过,弘一大师的书法之所以“有味”,是因为他“不骄不躁”,“力出于纸外,故愈读愈有味道!”
叶圣陶先生是个“外行”,他对弘一大师的书法,有一句话说得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蕴藉有味”,“功夫在外”,说明了要创造一件好的艺术品,必须要有丰富的人文修养作为支撑。
“功夫在外”,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不管是书法、绘画、诗词等艺术创造,都离不开功夫!这让他意识到,现在的艺术训练,只教学生技巧,实在是太肤浅了!
书法和其他美术一样,都是要学技术的,但技术不是最重要的。技巧不应该是“熟能生巧”,而是源于对生命及其姐妹艺术的感悟,进而升华为人文修养。
就书法来说,如果只注重技巧的训练,没有文学、绘画、舞蹈等艺术的浸润,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写字匠”!
由此可以看出,不强化字外功的修炼,就是急功急利,字体的格局,总是如此狭窄,哪里来的胸襟?
弘一大师的字,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他的书法特色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灿烂到极致,又归于平淡。若不是生活经验丰富之人,根本体会不到法师的书法之妙。
弘一大师的书艺可分两个时期,一是出家之前,二是出家后。在他出家之前,他只专心研究魏碑。但当他出家人之后,他的书法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开始进入了一种禅定的状态,讲究的是一种平静的理智,去掉了他曾经的张扬,这或许是一种很好的警告!
叶圣陶先生对弘一的评语,显示出他对人生的感悟,以及对书法的感悟,是名副其实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