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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的广州公审大会上,审判长一锤定音宣布判决立即执行死刑,身穿劳改服的犯人一言不发被身边的解放军押送至刑场。这是新中国进行土地改革以来,第一个被“揪出打倒”的国民党少将——莫雄。一时间,广州地区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走上街头欢庆这一“胜利”时刻,甚至不少爱凑热闹的无业游民还要前去看一看“特务”的枪决现场。
就在莫雄被枪决的前一刻,叶剑英元帅打来了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莫雄同志对我党我国革命有功,他曾拯救了10万红军,你们不要胡搞,现在立即释放!”在叶帅的力保下莫雄免于一死,而一个元帅竟然亲自出面为少将说话也实属难得,只不过这位莫雄少将究竟与我党有何渊源?他又是怎么救下10万红军的?
图为莫雄
国民党的昔日将领——莫雄
1891年莫雄出生于广东英德,清朝末年昏庸无道统治和列强瓜分侵略中国的民生疾苦让莫雄少年时就坚定了投身革命改变祖国的想法。莫雄从广东讲武堂毕业后一直跟随“国父”孙中山先生走国民革命道路,在讨伐袁世凯、东征陈炯明时都立下了不俗战功。
从二十世纪初到北伐战争结束后,莫雄一路从团长升到了师长,算得上国民革命军早期白手起家的将领。不过随着国民党政权易主,蒋介石接替孙中山做了党魁后,莫雄的军事前途也遇到了瓶颈,正值壮年的莫雄因多次在政治军事上见解不同,只能在南京挂了个少将参议职务,整天在上海闲居。
孙中山与蒋介石铜像合影
闲居期间莫雄仍经常关注国内外政治军事,他对蒋介石的那套做法颇为看不惯,甚至多次表示蒋介石违背了孙中山先生的国民革命遗愿。也正是对孙中山先生和中国百姓的理想信念寄托,以陈赓、李克农为首的中共特高科开始对莫雄进行宣传争取工作。
在互相深入了解后,我党了解到莫雄是一位为人正直、富有正义感的爱国将领,莫雄同志也对我党秉承救国救民的总方针十分感动,但因为局势和各方原因,为了共产主义的长久发展,莫雄同志在周总理等人的建议下暂时搁置了加入共产党的想法。
图为薛岳
1934年1月,莫雄从上海前往江西探访时任江西“剿共”总指挥的薛岳,老朋友相见格外开心,两人每天晚上饮酒聊天,这段时间反正也没有公务,莫雄索性就暂住在老朋友家了。
偶然一天,莫雄在公园中闲逛,没想到碰到蒋介石在南昌的秘书杨永泰,两个人也算是老相识,北伐战争的时候也做过战友,晚间三两杯酒下肚,杨永泰就拉着莫雄说开了掏心窝子的话:“现在剿共已成全国大局势,蒋委员长想把江西省划分成几个专区,目前的赣北第四行政区还没配备保安司令,老兄要不去试试?”
虽然莫雄连连推辞,但架不住杨永泰推心置腹的诚心邀请:“论战功论资历老兄是最合适的,你可是做过师长的将官,蒋委员长早就跟我说了很多次了,就是怕你拒绝才耽搁至今。”
图为杨永泰
半推半就之下,莫雄正式就任江西赣北第四行政区保安总司令。只不过此时的莫雄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从个人内心情感来说这个保安司令他不想干也不屑于当。可事关“剿共”这件大事,莫雄早就想帮共产党做些什么,现在正是绝佳机会!
莫雄对杨永泰说:“我来江西时间不长,这么大的担子压在我的身上我真害怕辜负了委员长期望,上海那边有我共事的老班底,你看方不方便我把他们请来。”杨永泰对此自然不会反驳,莫雄顺利的搭上了回上海的专车,只不过这次回上海可不是要组建老班底,而是找到了中共地下党组织把江西一行的情况进行汇报。
图为蒋介石
经组织研究商定,为尽快破解蒋介石150万大军屠杀围剿红军计划,组织决定派项与年、刘哑佛等同志跟随莫雄一起回江西,及时给我党红军传递信息。就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白皮红心的莫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被我党安排在了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的内部。
十万红军脱险
1934年7月开始,中央苏区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战斗中接连失利,这其中最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国际共产主义的李德拿着在德国打巷战的战斗经验照搬照套到我国的游击战中。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
吃了亏的李德非但没能及时改变战斗策略,还一味的与国民党打正面战,一通瞎指挥下可让对面的蒋介石乐开了花。在国民党军队接连攻下广昌、吉宁后,国民党60万大军兵分六路要对中央苏区核心进行合围。
同年9月,在红军与60万大军激战正酣时,蒋介石在国民党内部召开了高层领导会议,出席人员全部是现担任或担任过地方“剿共”保安司令的指挥官,这场会议的内容也就一个,那就是部署“铁桶计划”作战方案。
国名党内部高层
这个计划是蒋介石在德国友人的帮助下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作战方案,会议文件就重达20多公斤,每位指挥员领取的机密文件都印有“绝密”和个人性名,可以说蒋介石对这次“铁桶计划”成功的信心非常足,会议到尾声时,蒋介石用了这么一句话作为会议的结束语:“剿共大业,必将功于此役啊!”
从战略战术和可行性来看,蒋介石的这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也难怪他信心满满,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份绝密的会议材料,一个礼拜后的早上就到了周恩来等共产党领导的手上。
图为周恩来
当天晚上参加完会议的莫雄没敢耽搁,把项与年急忙拉进作战室后将厚厚一沓的作战材料扔给了他,不明所以的项与年起初还纳闷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可在他看着这份资料的过程中,鬓角的汗也不住的往下淌:“莫大哥,这是?这该如何是好啊?”
莫雄听完以后差点没气晕了:“还能怎么办?赶快报告你的领导啊!”当晚项与年彻夜未眠,在自己新买的一本词典上,把国民党此次“铁桶计划”的作战时间、兵力部署、火力分部等情况全部用密电进行标注。
在向莫雄请示完外出给党中央送秘密情报后,项与年立正笔直站立给莫雄敬了一个军礼:“莫大哥,我替党中央和十万红军兄弟谢谢你了!”
图为项与年
当项与年进入盘根错节的“赤区”深山老林时,敌人的盘查十分严密,几乎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别说有嫌疑的过路百姓要接受核查,就是有只鸟但凡有点异样恐怕都要被打下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情报送不到,弟兄们都得被包围。”
狠下心来的项与年拿起身边的石头对着自己的门牙狠狠砸了下去,四颗门牙落地后他又把自己的衣服撕烂、头发弄散,配上红肿的腮帮子,倒真像个要饭的乞丐。
为了不让敌人起疑,项与年把词典有用的部分撕下放在讨米袋中,连走带爬了7天就这么混过了敌人的封锁线,终于将情报送到了瑞金的周恩来手上。
李德与周恩来等人讨论
李德、博古、周恩来的“三人团”在召开紧急会议研究了“铁桶计划”后,对蒋介石此次的野心大为震惊,此刻情势危机再不做出决断中共红军就将有灭顶之灾。
周恩来立即下令,敌人的合围差不多还有半个月时间,这次撤退既要尽可能保存整体实力不留下一个伤员,又要跟敌人采取迂回战斗,不能让蒋介石起疑,最重要的还要让莫雄等深入敌人内部同志不被怀疑,决不能让蒋介石发现情报来源。
除了部分红军吸引国民党火力开展游击攻势外,近9万中央红军分四路于7日内全部撤离瑞金。等到10天后蒋介石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瑞金城后,才发现除了带不走的房屋和农具,共产党和红军的身影一个也没见到。
蒋介石及其下属
前线的战报传到在协和医院治疗的蒋介石耳朵中,蒋介石气的破口大骂:“一定是哪个人走漏了消息,让我找到非枪毙了他。”虽然国民党连夜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对突围的共产党军进行追捕拦截,但此刻整个国民党军队内部就像个还没上场就漏了气的铁桶一般,再也打不起十二分精神了。
一场误会风波
红军在突破了蒋介石的围剿后踏上了为期两年的长征路途,虽然莫雄与党中央的联系受环境和通讯设备影响中断了很长时间,但是在国民党内部的他依然靠着自己的力量默默的帮助着红军将士。
图为红军长征过雪山
有不少被俘虏看押的红军及其家人都被莫雄以隐蔽手段偷偷安置到了安全地带,有许多红军将士怕他暴露每次都劝他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听到这里的莫雄却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即使有特殊情况我也做好为共产主义献身的准备了。”就这样经过了几十次转运后,有近7000名战士又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莫雄暗中帮助共产党的事情还是让蒋介石察觉到了,一开始蒋介石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多年来国民党内斗严重,虽然对莫雄有所怀疑但风言风语太多也就没有深究。
图为蒋介石
直到一个国民党特务将一封所谓的中共和莫雄往来的“情报信”交到蒋介石手里时,大发雷霆的蒋介石根本没仔细看信中的内容就把莫雄关进了南京军法处。
对于莫雄来说敢做就敢当,蒋介石派人找他谈话时,莫雄不卑不亢把历年来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蒋介石这才直知道原来“铁桶计划”的失败竟是从他这里走漏的风声,气急败坏的他当时就要枪决莫雄。
不过好在莫雄也是国民党中为数不多跟随过孙中山先生的元老,陈诚、张发奎等人接连求情也让蒋介石只能不再追究,只不过后来的莫雄在国民党内部再也没有担任过要职,蒋介石怕他再给共产党泄露秘密,索性安排他当了县长,每个月还能用俸禄监视他。
国名党乘船撤离至台湾
1949年建国后,国民党退居台湾时曾爆发了大规模的内乱,莫雄为免受牵连便从台湾退避香港。广东省成立后叶剑英负责起广东的全面工作,得知莫雄在香港避难时,叶剑英接毛主席命令将莫雄接到广东居住。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两年后,国内兴起了一阵土地改革运动,目的是为打倒旧时期的地主老财和清算国民党在新中国的残余反动势力。
因为新中国成立之初局势不稳,为稳妥起见也为了保护莫雄和家人安全,莫雄的真实身份并未公开,是在党高层内部才知道的绝对机密,因此一时间不明真相的群众把目标对准了原来的国民党少将莫雄身上。
土地改革
后来叶剑英在电话里说:“莫雄同志对我党有着十分重大的贡献,红军长征时期要是没有他的情报,10万大军将有覆灭的危险,毛主席也曾指示过党内要清楚的认识到莫雄同志做出的卓越贡献。”
此事过后,莫雄的这一段离奇惊险的故事才逐渐被世人知晓,一场风波也以一场误会画上了句号。在毛主席和叶帅的关心下,莫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的几十年里在广东省政协副主席等重要职务上继续发光发热。
1980年,89岁的莫雄同志因病医治无效离世,莫雄的生命虽然画上了句号,但他在为我党和红军发展中雪中送炭的帮助却值得被世人铭记与赞颂。
图为莫雄老年时期
直到今日依旧有许多像莫雄同志这样,为了新中国的蓬勃发展甘愿隐姓埋名默默奉献的仁人志士,在中国共产党艰难岁月的艰苦斗争中,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名字并不重要,坚持内心的真理和信义才是关键,因为他们相信革命胜利的曙光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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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来源:
[1]黄修荣.国共关系七十年[M].广东教育出版社,1998:304,305.
[2]莫雄.莫雄回忆录[M].广东人民出版社,199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