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冷得像刀子,69岁的张大爷缩着脖子,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站在老二家门口,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谁呀?”

“是我,爸!”张大爷的嗓音干哑,带着点小心翼翼。

门开了一条缝,老二张建探出脑袋,眉头微皱:“爸,您咋这个点儿过来了?”

“哎呀,不是看你们平时忙嘛,这会儿来方便。”张大爷赔着笑,挤进门。屋子里暖气十足,老二媳妇正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进来,勉强挤出一个笑:“爸,来了?”

“来了来了。”张大爷搓着手,站在门口没敢动,“小建啊,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张建低头翻着手机,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哎……最近腰不太好,村里的医生说得买药,我这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一千块钱周转下。”张大爷说得小心翼翼,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张建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爸,不是我说您,这年头谁手头宽裕啊?我家两个孩子下半年都要补课,老婆工资刚发就花完了,我这卡里比你还紧呢。”

“那不行分期还吗?”张大爷有些急,语气中带了几分哀求,“先借我,等我明年地里收成好了就还你。”



“爸,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你年年种地,收成还不都打水漂?”张建媳妇撇了撇嘴,冷冷地开口,“我们不是不孝顺,是真没办法,您还是找老大和小翠吧。”

张大爷脸色僵了僵,笑容也挂不住了。他低声咕哝着:“你们日子好歹比我强点儿,连这点儿都帮不上啊?”

张建摆了摆手:“爸,真不是不帮,您去找找哥和妹妹吧。”

张大爷叹了口气,提起布包,挪着步子出了门。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他一个人瑟缩在寒风里。

老二不行,张大爷决定去找老大张强。老大家的门铃响了半天,才见张强从卧室探出头,披着羽绒服,显然刚睡醒:“爸?您咋过来了?”

“我有点事儿找你。”张大爷挤进屋,看着乱糟糟的客厅,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啥事儿啊?”张强倒了杯水递给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张大爷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建儿家没借给我,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

张强手里的烟抖了抖,瞪大眼睛:“一千块?爸,你知道这年头一千块能干啥?我车贷房贷压得喘不过气,哪来的闲钱!”

“不是说不给,等你宽裕了再还你……”张大爷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强打断:“宽裕?爸,您知道我老婆前几天刚买了个大衣,分期付款都没还完!”

“那……那你俩商量下,我就一千块。”张大爷有点慌,拽了拽张强的袖子。

“商量个屁,老婆管钱,我说了不算!”张强不耐烦地挥手,语气冷硬,“爸,您要是真缺钱,干脆把地卖了,也别再折腾我们了。”

张大爷听得一阵发懵,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默默起身离开。

第三站,张大爷去了小女儿张翠家。他还没敲门,张翠的丈夫刘彪就从楼下回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爸,您怎么来了?”

“找你妹有点事儿。”张大爷干笑。

“翠翠最近忙得要死,公司年底赶项目,您别给她添乱。”刘彪声音冷冷的,伸手拦住他,“有啥事儿跟我说。”

张大爷低头搓着手,支支吾吾道:“我就借点钱,才一千块……”

刘彪冷笑一声:“爸,您真是不客气啊。一千块我们家不是没有,但年底开销大,哪有多余的钱借您?再说了,咱不是说好不随便麻烦小辈么?”

张大爷怔住了,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没再多说,转身慢吞吞地走开,步子比来时更沉。

张大爷一连跑了三个儿女家,没有借到一分钱。站在大街上,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寒风灌进破旧的大衣里,让他打了个哆嗦。

“以前想着养儿防老,可如今……靠谁都靠不住啊!”张大爷喃喃自语,握紧了布包,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他回到自己的小屋,把地里存的几袋玉米装进麻袋,扛到镇上的粮店卖了个两百块。随后,他又找到村里的老李头,说好了去工地干活,一天能挣五十块。

从那天起,张大爷早出晚归,哪怕风吹雨打,也咬牙坚持。他不再奢望儿女的帮助,而是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攒钱给自己买药。

到了年底,张建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看他,看到他正坐在门槛上缝一件旧棉袄。张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之前是我们不对。最近手头宽裕了,借您一千块。”

张大爷摆了摆手,头也没抬:“不用了,我自己有。”

张建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可张大爷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缝棉袄,口中轻轻哼着一首老歌:“人这一辈子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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