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雨老人,禀善导专修之旨,阐永明料简之微;中正似莲池,善巧如云谷;宪章灵峰,步武资福;宏扬净土,密护诸宗;明昌佛法,潜挽世风;折摄皆具慈悲,语默无非教化,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印光大师(1861—1940),俗姓赵,名丹桂,字绍伊,号子任,法名圣量,字印光,自称“常惭愧僧”,又因仰慕佛教净土宗开山祖师——当年在庐山修行的慧远大师,故又号“继庐行者”,陕西郃阳(今合阳)人。印光大师是对中国近代佛教影响最深远的人物之一,在佛教徒中威望极高,与近代高僧虚云、太虚、谛闲等大师均为好友,圆寂后被尊为净土宗第十三代祖师。印祖一生自行化他之德业隆盛,兹略举数端:
01
韬光敛迹 潜修净业
大师幼随兄读儒书,颇以传承儒家圣学自任,应和韩欧辟佛之议。后来病困数载,始悟前非,顿革先心,出世缘熟,即投钟南山南台莲华洞寺出家,礼道纯和尚剃染。次年受具足戒于陕西兴安双溪寺。
印祖出生六个月有眼疾,几近失明,后来虽痊愈,而目力已损,稍发红,即不能视物。出家后,于湖北莲华寺充照客时,帮着晾晒经书,得读残本《龙舒净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净土法门是即生了生脱死的要道。印祖于受戒时,因擅长书法,凡戒期中所有书写事宜,悉令代作。写字过多,眼睛发红如血灌。由此眼疾,深悟身为苦本,即于闲时专念佛号,夜众睡后,复起坐念佛;即写字时,亦心不离佛,故虽力疾力书,仍然勉强支持。后眼疾竟得痊愈。由此深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议,而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便由此而始。
印祖修净土,久而弥笃。二十六岁时,到红螺山资福寺净土道场,入堂念佛,三载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读大乘经典,妙契佛心,净业大进。三十三岁时,应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请,护藏经南下,住法雨寺藏经楼闲寮,近二十载,励志精修,深入经藏。间或受寺众坚请,乃为讲净土经典,讲毕,旋即闭关。斋房书“念佛待死”以自勉,学行倍进。
印祖出家三十余年,始终韬晦,不喜与人往来,亦不愿人知其名字,长期昼夜持念阿弥陀佛名号,早证念佛三昧。(1919年,印祖答高鹤年居士信云:“去岁妄企亲证念佛三昧,而念佛三昧,仍是全体业力……谁知宿业,竟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如此境界或乃悟道之语。印祖何时契证念佛三昧,时人多有异说,然印祖实证念佛三昧,当是不争之实情。)
晚年,大弘法化之余,于苏州报国寺方便闭关,1937年,于苏州灵岩山闭死关念佛,关中答一日本人的“近来动静”问题时,答云:“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足证印祖一生行化,以身弘法,但念无常,深心求生净土。
02
中兴净宗 印送经书
印祖德厚流光,终不可掩,机缘成熟,龙天推出。1911年,大师五十二岁,高鹤年居士绐大师文稿数篇,刊入《上海佛学丛报》,署名常惭。人虽不知为谁,而文字般若己足引发读者善根。徐蔚如、周孟由诸居士见之,叹誉云:“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见如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于是,一再搜集印祖文稿,刊为《印光法师文钞》,于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及佛学界内部广为制流通,印祖德名由此而腾誉海内外。
当初徐蔚如持书奉母,躬诣普陀,竭诚礼觐,恳求摄受,皈依座下。印祖犹坚持不许,指徐蔚如母子皈依谛闲法师。1919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恳求,必请收为弟子。印祖观察时机,理难再却,遂为各赐法名。此为印祖许人皈依之始,而《文钞》实为印祖弘法之缘起。由读《文钞》而倾慕大师道德,渴望列于门墙的善男信女,日益增多。或航海梯山而请求摄受,或鸿来雁往而乞赐法名,二十余年,皈依印祖座下者,不计其数。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净业,得以往生西方净土的士女,不胜枚举。
凡乘愿再来的大菩萨,有应运与应劫之不同。值太平时代,是应运而生,乱世是应劫而生。净宗祖师中,慧远大师与印光大师是应劫而生。印祖降生于清咸丰十一年,正值英法驻军攻破北京。尔后,军阀混战,日寇侵华等等,在此华夏板荡,国人忧苦涂炭之际,大师高擎世法行善、出世法念佛求生净土的法炬,抚慰国人破碎的心灵,力敦信众明因慎果,急难苦厄时至诚持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潜消厄难于未萌,以佛法挽狂澜于既倒,减轻民众的苦难,其难以言称的无形至德,较之于可见可闻的功德,亦难以比量。
印祖除了以文字般若与讲经说法的形式弘扬念佛法门外,还建立灵岩山寺十方专修净土道场,亲自立定规约章程,诚为末法丛林之表范。印祖还将自己的香俸捐出(加之劝募),广印经书流通,创办弘化社,二十余年,所印各种佛书,不下四五百万部,佛像亦在百万余帧,法化之弘,滂溥中外。
03
俭以自奉 淡泊平常
印祖一生刻苦俭仆,注重惜福。衣食住等,皆极简单粗劣,力斥精美。食唯充饥,不求适口;衣取御寒,厌弃华丽。有供养珍美衣食,非却而不受,即转送他人。如果是普通物品,便令交库房,与大家共享,决不自用。洒扫洗涤,事事躬自操作。受请外出讲开示,虽为准备轿舆,亦不肯坐,以为折福故。
印祖自奉节俭,待人却甚为慈厚,凡善男信女供养的香敬,悉皆代人广种福田,用于流通经济,救济饥贫。凡闻何方被灾告急,必尽力提倡捐助,悲愍苦难众生,无以复加。
印祖一生淡泊名利,平实无奇,与人出入往来,不谈玄言妙语与神通异奇,皆是平常话多,名闻利养不介于怀。兹列数例:其一,1922年,印祖六十二岁时,正当其任的徐总统题赐“悟彻圆明”匾额一方,赍送普陀山,香花供养,极盛一时。印祖淡然处之,有恭贺者,印祖答以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等语。日后更无一语谈及赐匾事。其二,印祖临往生前,致德森法师信札云:“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之。”其三,上海女高中生杨信芳梦中经观音菩萨点示:印光和尚是大势至化身,即赴苏州拜谒印祖,告以梦景。印祖斥曰:“莫瞎说,莫瞎说,以凡滥圣,招人毁谤。此梦更不许汝对人说,否则非我弟子。”上述三例只是印祖一生淡泊平常无数事例之少分,于中可证知印祖之德操非一般人所企及,一代祖师的风范,于平淡中显出光彩。
04
预知时至 安详往生
1940年冬,印祖略示微疾,促令办理妙真法师升座仪式,预知时至,多诸迹证。初三日晚,对大众开示:“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初四日早一时半,由床上起坐说:“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言讫,即大声念佛,二时十五分,印祖坐床边呼水洗手毕,起立说:“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走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完即坐椅上,端身正坐,口唇微动念佛。三时许,妙真和尚至。印祖吩咐:“你要维持道场,你要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自后即不复语,只唇动念佛而已,延至五时,如入禅定,笑容宛然,在大众念佛声中,安详往生。世寿八十,僧腊六十。
次年二月十五日,印祖示寂一百日,举行荼毗典礼,得五色舍利珠百余颗,精圆莹澈,又有大小舍利花及血舍利等,共一千余粒。四众弟子奉灵骨塔于灵岩山石鼓之东南。
印祖一生精修净业,最后一着既现生西瑞相以垂范,复留舍利以彰法身不坏之相。足证印祖悲度众生,弘愿无尽。印祖著有《印光法师文钞》正、续、三编,《丙子息灾法会法语》等流通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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