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琳结婚两年了,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程琳是个细心能干的人,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但她的工资一直不算高。她是做文员的,收入比不上我这个部门经理,平时家里的开销大部分也都是我在撑着。

这没什么,我也觉得养家是男人的责任。可最近,心里渐渐有了点不平衡——每次看到她下班以后刷手机、追剧悠闲得很,而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加上最近部门几个同事聊天时提到夫妻之间的财务问题,说“夫妻就该AA制,各花各的钱,谁也别觉得亏欠”,这话让我心里动了念头。

说实话,程琳的工资就那么点,一年到头存不下几个钱。可家里的水电煤气、日常开销,加上房贷、车贷,哪一样不是大头?我这心里就开始嘀咕:她赚得少,但用得不见得少,我是不是吃亏了?

那天晚上,我试探着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程琳,咱以后要不试试AA制?你看,家里开销咱俩一人出一半,这样你也能体会一下日子不容易,是吧?”

本以为她会觉得难堪,或者不乐意,没想到她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点了点头:“行啊,你既然觉得AA制好,那咱就试试。”

她答应得太干脆,反倒让我有点心虚。不过既然话说出口了,我也没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说:“那就这样吧,咱从这个月开始。”

一开始,事情还算正常。程琳把家里所有的支出列了一个清单,月底结算,我俩平分,各付一半。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尤其是那次“红烧肉”的事,让我彻底明白,程琳这AA制,根本就是太绝情。

那天是周末,我在家看电视,程琳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红烧肉炖得香气扑鼻,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忍不住赞了一句:“还是你做得好吃。”

程琳笑了笑,转身从厨房拿出一张小纸条,放到我面前:“既然觉得好吃,那就按规则来吧。”



我低头一看,纸条上写着一行字:“红烧肉成本:猪肉25元,配料5元,人工费按饭店标准,每份30元。”最后还特别注明:我吃了两块,算10元,剩下的你付20元。

我当时一愣,心里莫名有点火:“程琳,你这是认真的?家里做顿饭还得跟我算钱?”

她一脸淡定地回我:“当然啊,不是你说要AA的吗?你吃我做的菜,这算我提供的服务,按成本加人工算账,合理吧?”

我有点被气笑了:“家里又不是饭店,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她淡淡地抬眼看了我一眼:“家里是不是饭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提了AA,那咱就得公平。你不想吃亏,我也不想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越来越感受到程琳的“认真”。早饭煮的粥,她会记得米和水的成本;洗衣服时,我的衣服占了几件,她也会算上水电费;连出门时她顺便帮我带的快递,都被计入了“跑腿费”。

一开始我还试图跟她理论,可她每次都用一副“这是你提的规则,我不过是照做”的表情堵得我哑口无言。

这事很快在家里变成了一场“冷战”。我越想越憋屈,总觉得这日子快没法过了。特别是每次结账时,她还要提醒一句:“记得准时转账,不然算你欠费。”

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程琳,咱们结婚两年了,这日子不是过感情吗?你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她放下筷子,眼神不慌不忙:“李强,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不是你觉得吃亏了,非要提AA吗?既然你觉得咱俩赚钱不平等,那就得算清楚,公平对等。”

我语塞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这不是随口一提吗?你也太当真了吧!”

程琳轻笑一声:“随口提?那你随口说的,为什么要以我赚钱少为前提?你真觉得,我赚得少,就花得不值得?”

她的眼神带着一点冷意,那一刻我竟然有点愧疚,可嘴上还是逞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多分担点。”

她叹了口气:“分担?李强,家是两个人的,我做饭、收拾、带家务,全都算在感情里。可你一提AA,就把感情变成了成本,那咱们之间,也就只剩账了。”

她说完,起身回了房间,只剩我一个人坐在桌前,心里百味杂陈。

那晚之后,我心里很不痛快,总觉得程琳太过分了,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是我先提了AA。接下来的日子,她依旧按她的方式生活,菜依然做得好,家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但我们之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月底结算的时候,她递给我一张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个月她花了多少钱,家里所有的开支也分得一清二楚。最后,她抬头看着我,语气平淡:“转账的时候别忘了加上本月红烧肉的人工费,总共450元。”

我拿着表单,看着她那副淡定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几百块钱的人工费?如果真按她的算法,我的确占了便宜,可这日子过得一点都不舒坦。

“程琳,”我深吸一口气,“咱能不能别这么算了?我认了,我错了,AA制咱不提了行吗?”

程琳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等我这句话。她放下手里的账单,语气也柔了几分:“李强,我不是一定要跟你算这些账,而是想告诉你,日子过得不是靠计算,而是靠彼此心里有对方。我赚得没你多,但我做的事不比你少,甚至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钱衡量的。”

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啊,程琳一直把家里的事料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计较过她付出多少,反倒是我,一句“怕吃亏”就把感情细细地切割成了“成本”。

那天晚上,我把AA制的表单丢进了垃圾桶,郑重地跟程琳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咱俩是一起过日子,钱多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别生气。”

程琳看着我,笑着说:“行啊,那这周的红烧肉免费赠送给你。”

我也笑了:“别,免费的我心虚,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从那以后,我们的日子渐渐恢复了正常。我开始主动分担家务,程琳也不再提账本的事。虽然她赚得不多,但我们之间的感情,比那些钱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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