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说要带孩子来城里看看你,顺便聊聊侄子的婚事。这两天我们就过去,你到时候安排一下吧。”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

我攥紧手机,心里有些发堵。还没等我回答,她又补了一句:“你弟弟这次的事很重要,咱们一家人得齐心协力帮一把。要不,咱家香火怎么传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妈,最近我和老张都忙得很,可能没时间陪你们。不如等过阵子再说吧?”


“忙什么忙?你都退休了,还能有多忙?”母亲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你弟弟可是为了咱家下一代的事,你是姐姐,怎么能不管呢?”

我强忍住心里的厌烦,敷衍了几句挂掉电话,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张。他正在看报纸,听见我叹气,抬头问道:“怎么了?又是你妈和你弟弟的事?”

“他们过两天要来,说是商量侄子的婚事。”我无奈地笑了笑,“估计又是要钱的事。”

老张放下报纸,皱了皱眉:“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咱们就这么点积蓄,够咱俩养老都紧张,哪还有余钱给他们折腾?”


“是啊,可我妈从来不觉得我们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坐到他身边,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再来压榨咱们了。”

老张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要不,咱们出去躲几天吧。省得他们到家门口闹腾,咱俩还得陪着受气。”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与其硬碰硬,不如暂避锋芒。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张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开车离开了家。


我们一路开到了邻省的一个度假村,选了个靠湖的小木屋住下。湖水清澈,周围是大片的森林,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老张看着窗外的风景,笑着说:“要不是为了躲你妈,这地方还真不错。”

我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母亲:“妈,我和老张在外面旅游,可能得过几天才能回去。侄子的事,要不你们先商量着办?”

母亲很快就回了消息:“你们跑什么跑?弟弟的事才是大事!你们俩有的是钱,怎么能不管呢?”


没等我回复,她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她的语气比之前更强硬:“你弟弟说得对,家里只有你混得最好,咱家就指望你了。你先给你弟弟转五十万,侄子的婚事急着用。”

我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妈,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真的没这个能力。你知道的,老张的生意早就停了,现在咱们每个月还得靠退休金过日子。女儿读研每月都要花不少钱,我哪来的五十万?”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


“你还跟我装穷?”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住大房子,开好车,怎么会没钱?你弟弟可是你亲弟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不帮一把,他怎么撑得下去?”

“妈,说句实话吧,弟弟这些年照顾你和爸,我也没少出钱。小时候家里困难,我和大姐省吃俭用供他读书。现在他孩子要结婚,要车要房,我和大姐已经尽力了。你不能总觉得我们欠他的吧?”我压着火气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弟弟的声音:“姐,妈说得对,咱家就你条件最好。这五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和孩子来说是救命钱。你总不能让侄子因为没钱娶不上媳妇吧?”


“弟弟,说句不好听的,咱家穷的时候,我和大姐拼死拼活地帮你,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家,该是你扛的时候了。侄子要结婚,那是你们家的事,不是我和大姐的责任。”我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再说了,咱妈和爸的退休金都给你了,你们一家人怎么还总是缺钱?”

“姐,这话你说得可就凉了。”弟弟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我没本事,不是还有你们吗?咱们是一家人,难道这点事你都不肯帮?”

“不是不帮,是没能力帮。”我不想再跟他争辩,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老张看着我,轻声问道:“怎么样?他们还闹吗?”

“还能怎么样?”我叹了口气,“他们就是觉得我和大姐欠他们的,欠了一辈子,永远都还不完。”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咱们已经尽力了。该断的,就得断。”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却也感到一阵轻松。是啊,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早就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晚上,我和老张坐在湖边,看着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脸颊,带来几分凉意,却没有一丝压抑的感觉。

或许,有些亲情注定是沉重的。与其被它拖累,不如选择放下,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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