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R陀螺 Welkin
在VR游戏领域，Vertigo Games的大名早已为业内和玩家所熟知。这家荷兰公司凭借2016年发售《亚利桑那阳光》声名鹊起，后者也堪称是早期VR游戏的经典代表作之一。
2020年9月，Vertigo Games被来自瑞典的Embracer集团以5000万欧元的价格收购，正是此次收购促成了后来开发《地铁 觉醒》的契机——因为《地铁》游戏系列的开发方和版权方都归属于该集团旗下。此后Vertigo Games继续保持对VR游戏领域的专注，在持续产出《灭亡之后 凛冬》等佳作的同时，他们也将业务扩展到游戏发行方面，以更加丰富的游戏类型助力VR产业发展。
自2023年以来，全球游戏行业面临汹涌的裁员浪潮。不过Vertigo Games依然在今年稳定地推出了高品质VR游戏——《亚利桑那阳光 重制版》和《地铁 觉醒》。后者基于末世题材小说《地铁2033》的世界观改编，凭借过硬的品质入选TGA2024“最佳VR/AR游戏”提名。
近日在视界任意门（Vision Bridge）的协助下，VR陀螺有幸与Vertigo Games的高级全球营销负责人Frank de Brie以及《地铁 觉醒》的首席制作人Augusto Roselli展开对话，了解到这款重量级IP改编作品VR化的过程以及Vertigo Games对当前VR行业的深刻理解。
图源：VR陀螺
千万级销量游戏IP首次VR化的关键点
《地铁2033》是俄国作家德米特里·格鲁霍夫斯基撰写的畅销小说，以全球核战争为背景，残存的人类只能依托于莫斯科地铁线路和地下设施苟活，面对来自辐射、突变生物、超自然现象和不同阵营同类的威胁，呈现出独特的末世世界观。
后来，乌克兰游戏公司4A Games将该小说改编成电子游戏，陆续推出三部曲，受到玩家的广泛好评，2019年问世的《地铁 离乡》更是在全球达成1000万销量的佳绩（截至2024年2月数据）。因此《地铁》系列的游戏续作也备受期待。
《地铁》游戏系列发展轨迹（图源：Deep Silver）
《地铁 觉醒》是系列首次VR化，面对这样一个重量级IP，即便是已在VR领域摸爬滚打多年的Vertigo Games也要花费不少心思。Augusto Roselli表示开发团队对《地铁》原作进行了潜心钻研，包括阅读小说、游玩游戏作品，以确保真正把握系列的核心与精髓，并将其特色元素转化到VR中。游戏邀请到了小说原作者德米特里·格鲁霍夫斯基深度参与剧本创作，他也从更宏观的视角对游戏内容和故事节奏进行审核。
《地铁》小说原作者德米特里·格鲁霍夫斯基为《地铁 觉醒》宣传。
《地铁》游戏IP的版权所有者Deep Silver也为《觉醒》的开发提供了极大的帮助。Frank de Brie表示：“Deep Silver是真正的品牌专家，他们在整个开发过程中对游戏提供反馈意见。不仅限于技术层面，更多的是确保游戏具有典型的《地铁》氛围，并符合玩家的期望。在市场营销和发行层面，为这样一个大型IP项目工作，更广泛的社区对我们来说也更为重要。这次我们也和《地铁》社区团队密切合作，与粉丝建立联系，以确保在整个开发过程中都能倾听并接触到VR和《地铁》这两个受众。”
《觉醒》的故事设在2028年——比《地铁2033》的时间线早5年，这样的“前传”定位让不了解《地铁》此前作品的玩家更容易接受，而主角也与后来的故事紧密关联，因此系列粉丝也能从剧情中得到乐趣和惊喜。
Vertigo Games高级全球营销负责人Frank de Brie
故事、氛围和紧张感是《地铁》系列的三大支柱。Vertigo Games此前的丰富经验为本作优秀的射击和上弹手感提供了基础，他们还将防毒面具、手摇发电机、手表等《地铁》特色元素都带到了VR版中，同时删除了几乎所有的UI界面，以保持玩家的游戏过程中的沉浸感——滤芯的残余时间、弹匣里的子弹数量等，都需要简单交互才能查看，全部这些整合在一起。因此《地铁 觉醒》不是一款单纯的射击游戏，而是注重让玩家在紧急情况和现有的物资条件下做出抉择。
对于恐怖感的传达，Vertigo Games也有独到的心得，并不是滥用简单直接的突然惊吓（Jump Scare），而是更注重通过一些间接元素来烘托恐怖氛围。对此，Augusto Roselli介绍道：“首先是光与暗的对比，玩家需要依靠手电筒来探索黑暗区域，而手电筒会消耗电量，有时玩家还会遇敌，或是敌人就潜伏在某个拐角。玩家不得不拿出发电机，处理资源紧缺的问题会让人手忙脚乱，凭此营造出极大的紧张感。”
“我们让玩家在游戏的过程中始终保持警惕，在一些特殊的场景还会设置惊吓环节。此外，我还必须特别提到蜘蛛，它帮我们营造了这种紧张感，社区也像我们预期的那样对此做出了反应。”
正如制作人所言，VR游戏除了视觉冲击外，声音的反馈也对氛围烘托起到极大的作用。在《地铁 觉醒》中，盖革计数器监测到辐射时的特殊响声，以及怪物在附近游走时发出的低吼会不断刺激着玩家的神经，而蜘蛛也是游戏的特点之一，更是成为许多玩家的噩梦。Vertigo Games也在本作发售后10天左右推出补丁，开启“蜘蛛恐惧症模式”后就会彻底移除游戏中的所有蜘蛛。
与突变怪物在狭窄昏暗的场景中相遇。（图源：Vertigo Games）
游戏的开发过程中，Vertigo Games在营造《地铁》的氛围感、呈现复杂且细致的环境同时，还需确保将这些高质量的内容打包到VR一体机上。（编注：《地铁 觉醒》同时登陆Quest、SteamVR和PS VR2平台。）
Augusto Roselli说道：“我为我们的团队感到非常自豪，能够在VR一体机上实现动态照明，并将这些设备的性能推至极限。此外在快节奏的战斗中，还要确保游戏不会到处掉帧，一切都能顺畅运行。我们还为《地铁 觉醒》加入了大量的叙事内容，这在VR游戏甚至3A游戏里也并不常见。将这些内容与高质量的画面表现和音频结合起来，确保动画以正确的方式播放，并把所有内容都封装进能在VR一体机上运行的包中，这是非常有技术的挑战。”
从荷兰到全世界，XR产业正高速发展
Vertigo Games目前在荷兰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以及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均有办事处。鹿特丹是公司的总部，设有开发、商业营销、创意、人力资源等部门，如《亚利桑那阳光》等VR游戏的开发是在鹿特丹工作室完成的。Augusto Roselli所在的阿姆斯特丹工作室则是一个纯粹专注于开发的工作室（前身为Force Field，2021年被Vertigo Games吸纳），《地铁 觉醒》就在那里完成。美国洛杉矶的则是一个卫星办公室，规模要小得多，主要帮助Vertigo Games覆盖更多时区。
2021年，Vertigo Games吸纳了另一家荷兰VR游戏公司Force Field。
Frank de Brie表示：“过去几年里，XR行业在全球都确实取得了增长，荷兰也有同样的趋势，新公司纷纷成立。”
“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公司、社区活动，以及更大的全球活动，正从其他地方转移到荷兰。我们现在拥有欧洲最大的XR活动之一，Immersive Tech Week。过去两年，全球XR大奖也在荷兰举办，我认为这也证明了荷兰XR行业多年来的发展。所以我认为，荷兰在XR行业中目前正处于一个有趣且非常强大的地位。”（编注：XR Awards此前名为VR Awards，颁奖典礼从2022年至今都在荷兰召开。）
今年于德国科隆召开的Gamescom 2024上，由Vertigo Games、nDreams、Fast Travel Games等8家VR游戏公司共同推出的联合展台Home of XR在现场也吸引了许多玩家和媒体的目光。
Gamescom 2024的Vertigo Games展台，有一个等比例丧尸模型非常抢
2016年，《亚利桑那阳光》所代表的一批VR游戏问世，拉开了“VR元年”的大幕；2024年，《亚利桑那阳光 重制版》发售，八年过去XR产业似乎仍处在不温不火的阶段，许多早期加入的厂商也已黯然退场。作为VR行业的老兵，Frank de Brie从Vertigo Games的视角出发分享了宝贵的观点。
“我认为自8年前《亚利桑那阳光》问世以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市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也有很多新硬件和技术进步，这显然是行业中最突出的变化。现在的VR硬件比我们发布原版《亚利桑那阳光》时要强大得多，这为我们开辟了很多新的机会，让我们可以用当今的技术重制这款如今仍然深受VR玩家喜爱的游戏。”
“同时由于行业发展迅速，受众也更加多样化。8年前《亚利桑那阳光》发布时，更多VR用户是早期的适应者，是非常精通技术的人。现在，VR有了更广泛的受众，他们玩不同类型的游戏，如《Gorilla Tag》或《Among Us VR》。我们可以用不同类型的游戏来满足用户的需求。”
“我认为这个行业多年来已经成熟，现在能看到更多高质量的作品。《地铁 觉醒》就是其中之一，此外还有《蝙蝠侠 阿卡姆之影》《异形 侠盗入侵》《Skydance's Behemoth》等。有许多高价值作品正在和即将进入VR，也是这个行业更重要的标志性时刻，它们将是真正继续推动这个行业增长的重要补充。”
《亚利桑那阳光 重制版》同样进入TGA2024“最佳VR/AR游戏”的奖项
多年来，Vertigo Games与中国市场的联系非常紧密。《亚利桑那阳光》不仅有官方中文字幕，更难能可贵的是有全程中文配音，后来的《灭亡之后 凛冬》《亚利桑那阳光2》和《亚利桑那阳光 重制版》均登陆PICO平台，因此他们在国内VR用户中的知名度也非常高。
Frank de Brie表示：“我们过去与PICO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PICO一直是将Vertigo Games的游戏带入中国市场的重要合作伙伴。今年我们非常高兴能够与《地铁 觉醒》一起将我们自己的活动垂直扩展到中国市场，因为我认为这里有很大的潜力。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它也拥有非常强大的技术基础，XR玩家也有丰富的知识，这种契合度非常好，使其变得越发强大。这为我们的收益提供了很大的潜力，尤其是我们多元化的产品组合，包括《亚利桑那阳光》《渔夫的故事》等。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市场。”
“我们迈出的第一步是游戏本地化，能用当地的语言与玩家交流。Vertigo Games开办了bilibili官方频道并与Vision Bridge展开合作，这是我们在中国市场上迈出的下一步。”
本次《地铁 觉醒》在国内开展了丰富的推广活动，声量颇大，这得益于视界任意门（Vision Bridge）的协助——这是一家专注于XR游戏的中国发行商，不仅负责海外XR作品在国内的宣发，也支持国产XR游戏出海。包括穴居人的《Contractors Showdown》，合金猫的《Grimlord》都与他们有密切合作。
Vertigo Games也对本次合作表示了认可：“Vision Bridge向我们介绍了更多有关中国市场的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有见地。这是我们合作的起点，也是我们制定中国市场策略的起点。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一切都非常好。所以我们对目前的合作关系非常满意。现在下判断尚早，但我们有信心这将成为我们在中国市场首次合作非常成功的证明。”
《地铁 觉醒》在国内视频网站引发玩家们的创作热情。
2024年底，一波IP改编的优质VR游戏涌现，如《蝙蝠侠 阿卡姆之影》《异形 侠盗入侵》《星河战队 连续体》等。已有的成熟IP无疑能为这些VR游戏带来人气加持，但授权费用也会对成本造成一定的压力，各中优劣如何取舍，Frank de Brie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认为这对行业更多是积极的影响。大型IP进入VR行业，证明了VR行业越来越重要，规模越来越大。IP改编的作品能吸引许多想要尝试VR的新玩家入场，同时也会让游戏公司把真正的游戏带入VR，这会带来体量更大、更优质的体验，促进行业的发展。当然这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成本，但与此同时，由于玩家更多，机会更大。我能看到大IP进入VR的积极影响。当VR有很多好的内容，将推动硬件销售，在某个时候开始成倍地增长。”
未来想要进一步打开市场、提升VR设备的销量，Vertigo Games认为最迫切需要的依旧是内容。优质的内容才能支撑起VR硬件的销售，助力市场增长。
结语
一年一度、有“游戏界奥斯卡奖”美誉的The Game Awards的提名名单刚刚出炉，在“最佳VR/AR游戏”的争夺中，Vertigo Games以《亚利桑那阳光 重制版》和《地铁 觉醒》两款作品入围，与Meta旗下的第一方大作《阿斯加德之怒2》和《蝙蝠侠 阿卡姆之影》分庭抗礼，足见其开发实力。
自VR产品迈向大众以来，Vertigo Games用一款又一款的优质游戏印证着，只要提供足够好的内容，VR用户乐于为其买单。他们在中国市场的用心，相信也会收到回报。
《地铁 觉醒》收获全球媒体赞誉。（图源：Vertigo Gam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