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转控制的红灯熄灭后，
绿灯没有亮，可以右转吗？”
右转控制信号灯没有绿灯如何通行，这不仅是新手司机肖先生的困惑，也有不少老司机因看不懂而“吃药”，还有司机因不熟悉规则而闯红灯。
缓解右转车辆与同向行人、非机动车，及相交道路直行车辆的通行矛盾，或解决右转弯车道中置等问题，是设置右转控制信号灯的初衷。司机存在困惑，原因在于其指示方式，以及对“右转不看灯”驾驶习惯的重塑。截至今年10月底，上海共设置509个右转控制信号灯，大部分只有“红色箭头灯”“黄灯”和“全黑”三种形态，如何通行让一些司机产生疑问。
为何要设置右转控制信号灯？
没有绿灯指示能否通行？
是否会在所有路口全面铺开？
针对市民关心的问题
记者采访了市公安交警总队路设部门
右转灯红灯熄灭就可通行
开车沿江苏路由南向北行驶，准备右转进入延安西路时，肖先生愣住了：龙门架上有一个“右转控制”信号灯，红灯刚刚熄灭，屏幕“全黑”，没有亮绿灯，这种情况能右转吗？正在犹豫时，后面排队的车开始打灯催促，他便直接右转了，“还好没有收到罚单”。
记者走访发现，上海多数路口的右转控制信号灯，只有“红色箭头灯”“黄灯”和“全黑”三种状态，没有绿灯。
右转控制信号灯让一些司机犯迷糊。“请问这个右转控制灯，到底什么情况是可以通过的？”网友“赫尔墨斯”吐槽：可以通行的时候，是没有绿灯的；禁止通行的时候，红灯会突然亮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闯红灯了。还有网友指出，右转控制灯突然亮起红灯，会引起前后车辆判断不一致的可能，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追尾等事故的风险。
浦东南路北向西右转进西藏南路隧道处，装有一个右转控制信号灯。记者现场观察发现，经过这个路口的车辆，大都能领会右转灯的信号，但也有车辆在红灯熄灭时迟疑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外地来沪司机，看到右转红灯熄灭后，他们一时间会‘卡住’。”出租车司机陈师傅告诉记者，之前碰到过，右转灯的红灯已经熄灭，却有人停在路口“傻等”，“该右转的时候不转，后车司机狂按喇叭”。
没有绿灯的指示，有右转控制信号灯的路口何时能通行？采访中，多数驾驶员认为，只要红灯不亮，就可以通行；也有驾驶员表示不确定，建议加装绿灯。
实际上，根据交通规则，右转信号灯黑灯就表示可以通行，但为何不亮绿灯？市公安局交警总队路设处科长胡实解释，根据《道路交通信号灯设置与安装规范》规定，机动车信号灯（圆灯）的绿灯不得与右转信号灯的绿灯同亮，同时允许右转信号灯单元全部熄灭，这种情况下，右转车辆应该按照圆灯的通行规则通行。同时，根据国标规定，在设置有方向指示信号灯的路口，方向指示信号灯所指挥的交通流，与其他交通流的通行权不应冲突。在右转路权上与其他方向车辆、行人绿灯，有一定冲突和矛盾时，为了保障路口通行规则及通行安全，右转信号灯不亮绿灯。
也就是说，一些路口允许车辆右转时，可能遇到直行的行人、非机动车绿灯可通行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右转灯如果亮绿灯，右转车辆就与行人和非机动车都具有信号指示的通行权，存在交通流冲突。而不亮绿灯，则意味直行具有优先通行权，右转车辆需按规定让行及礼让行人。”胡实说。
司机未注意右转灯“吃药”
还有司机反映，行车中没注意到有右转控制信号灯，突然看到红灯，容易反应不及而“吃药”。
新手司机李女士告诉记者，她在虹梅路就遇到过右转灯突然变红的情况。“体验很不好，尤其晚上看不清的时候，因为右转灯默认是不亮的，结果拐弯时突然发现右转亮红灯，吓了一跳，立马踩了刹车”。李女士说，此后一到十字路口都很小心，生怕有右转灯没看到。
“右转控制信号灯，是国标信号灯系统中的一种，有单独设置相位时间的，也有插入相位周期内的，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对右转车辆的临时管控。”一名城市交通规划人士认为，从安全角度出发，右转灯应该有提醒驾驶人员信号灯变化的功能设置，让驾驶人员有心理准备和行动预判。他还注意到，南京、杭州一些街头也设置了右转信号灯，“这些城市设置了完整的一套右转红绿灯，红灯停、绿灯行，这样就不会让司机感到无所适从。”
徐家汇路重庆南路右转灯增加了倒计时提示（市公安交警总队 供图）
增加了倒计时模块的右转控制信号灯，情况如何？在万航渡路武宁南路路口，是一个“Y”字型路口。从万航渡路东南侧驶入武宁南路时，此路口右转车辆会穿过两道斑马线，由于道路北侧植被茂密，不利于观察行人，因此路口安装了右转信号灯。
记者现场看到，当右转灯未亮时，车辆可右转，当右转指示灯亮起黄色，3秒后右转灯会亮红灯，两条斑马线均亮起绿灯，方便行人通过。红灯持续三十秒，并会在十五秒时出现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右转灯灭，右转车辆可再次通行。“增加倒计时功能后，确实增强了提示作用，让驾驶员更容易注意到右转信号灯了。”该路口的交通管理人员说。
而在一些复杂路口，右转信号灯控制的是中间车道。比如长宁路江苏路路口，由西向东方向有两条右转车道转至江苏路，分别为最右侧车道和左侧第二车道。其中，左二车道连接北横通道，供隧道出来的车辆右转使用。
该车道设置了右转控制信号灯，旁边挂着一块“最右侧右转车道不受信号灯控制”。但记者现场看到，最右侧车道的司机可能没注意到这块牌子，红灯亮时仍会“堵”在路口。“不熟悉路的人肯定更加小心，不确定能不能开的时候，还是会等红灯灭了再转弯。”李女士建议设置更醒目的提醒标志，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等候。
实际上，右转信号灯在“黑灯”变“红灯”的过程中，会有3秒的黄灯警示，驾驶员在驶入路口前还是要注意观察路口信号灯指示通行，避免因疏于观察而产生违法行为。
动态调整优化右转控制灯
跟许多司机的感受不同，右转控制信号灯最早在上海出现，可以追溯到内环高架建成通车时。当时，为了解决部分高架下匝道车辆右转需求，并尽量减少变道降低隐患，有部分右转弯车道设置在道路中间，为了避免右转车辆与右侧直行车辆通行冲突，首批右转控制信号灯开始投入使用。
据胡实介绍，右转控制信号灯主要设置在一些车道数比较多的大型路口，机动车及非机动车流量高的路口，以及高架下匝道连接处右转车道在路中间的路口。“这些路口普遍存在右转车辆与直行非机动车及行人过街、包括相交道路直行车辆等存在一定冲突点。通过右转灯的控制，缓解右转车辆与其他通行者的冲突，确保路口通行安全及通行效率。”
关于驾驶员对右转控制信号灯的困惑，胡实认为，主要是因为右转从禁止通行到允许通行的过程中，红灯突然熄灭，“部分驾驶员由于注意力不集中，没有观察到信号灯的变化，导致车辆启动延迟，影响路口右转的通行效率”。
对此，公安交警部门在去年就已经开始对右转信号灯进行改造，增设了红灯倒计时功能，并设置“右转控制”指示牌。截至去年年底，外环内已基本完成优化，“全市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基本做到了应设尽设。”胡实说。
对于行人和非机动车来说，有右转控制信号灯的路口，过马路更加安全和放心。那么，右转控制信号灯会全面铺开吗？胡实表示，右转信号灯主要是因地制宜的解决通行矛盾和冲突，并不会在所有路口进行设置。
还有驾驶员反映，右转控制信号灯对右转通行效率产生较大影响。调研中，公安交警部门也发现了问题，并结合道路实际交通运行情况，取消了多个路口的右转信号灯控制。
“根据路口运行状况、流量变化、勤务管理等方面的变化，一些路口已经不需要再实施右转信号灯控制。”胡实举例说，比如徐汇区云锦路龙耀路路口，该路口东进口为2根右转弯车道，为减少右转车辆与其他方向来车交织，曾在此处设置右转信号灯。但随着该区域发展和周边配套商圈、居民区成熟，东进口右转弯流量大大提高，严重影响龙耀路隧道通行。“经过科学评估，我们取消了路口的右转控制信号灯。实施以后，有效缓解了龙耀路隧道的拥堵排队情况，从隧道出来的车辆通行效率明显提升。”胡实说。
记者注意到，一些路口的右转控制信号灯已经有了“绿灯”。比如延安中路辅路西向南右转至重庆南路路口，右转控制信号灯在红色箭头灯熄灭后，会亮起绿色的右转箭头灯，能否右转一目了然。公安交警部门表示，在车辆右转弯不存在信号通行权冲突的路口，是有设置右转绿灯的。
重庆南路徐家汇路路口的右转灯有了“绿灯”（邬林桦）
在一些受访市民看来，设置右转信号控制灯具有合理性，也是城市治理精细化的体现，“但在规划设置时，要考虑指示的明晰性和功能的人性化。”
不只是右转控制信号灯，上海正通过数字化赋能手段，完善交通信号灯的科学设置和动态调整。据介绍，目前本市外环以内道路采用的信号机均为自适应控制，可以通过检测器实时调整区域内路口的周期、绿信比等参数，实现交通整体协调控制，最大限度提高道路通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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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邬林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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