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庄若江

编者按:2023年由江苏省社科联牵头、全省13座城市共同完成了《江苏十三美》一书的撰写,每座城市以2万多字的篇幅,全面耙梳城市文脉,充分发掘城市之美,精准提炼城市之魂,内容翔实,诗意丰盈,文字优美。该书已于2024年6月由南京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无锡篇《水漾无锡 风月无边》由江南大学教授庄若江撰写,根据文章内容和小标题,分为“太湖佳绝处”“运河水弄堂”“千年古吴都”“百年工商城”四部分,在本公众号陆续推出,分享给读者。

无锡是一座漾在水上的城市,没有水,就没有无锡;没有水,无锡也就没有了魂。

无锡自古水网密布,河道纵横。域内原有6288条天然河道,至今尚存3301条大小河道,总长达到2970.78公里,加上太湖、蠡湖、鹅湖、漕湖等所辖湖域1294平方公里,水域面积占全城总面积(4688平方公里)的30%以上。

无锡自古被水所拥抱。城南,有三万六千顷的浩渺太湖,流光溢彩,物华天宝;城东,有国内开凿最早的人工河——伯渎河,一水通古今,已经汩汩流淌了三千多年;发端于惠山山脉的梁溪河,恰似一条绿色绸带蜿蜒于城内外,被誉为无锡的“母亲河”;勾吴时期开凿的古运河,既抱城,又穿城,贯通南北,千百年来为这座小城注入了无尽的活力;已被揽入怀中的蠡湖(五里湖),景色旖旎,风光无限,又因范蠡西施的泛舟传说凭添了一缕浪漫与诗意。


旧时,形似“龟背壳”的老无锡城,是靠水来规划设计的,环城运河如一张“弯弓”,城中直河如一根“弦”贯通南北,九条东西流向的小河,则恰似搭在弓上的九支箭,形成了独特的“一弓一弦九支箭”的城市水网,勾画出一张“水城”图。加上流布各处的塘溪港渎,小城堪比威尼斯。民国时,著名剧作家周贻白曾写下一首《竹枝词》,鲜活地描绘了锡城风情:“九支羽箭一张弓,十道河流八路通。是处楼台皆近水,无边风月橹声中。”

水,就是无锡的一张波光盈盈的名片。旧时,无锡的四座老城门——靖海门、望湖门、试泉门、控江门——无一不浸润着水色;“无锡,充满温情和水”,也曾是这座城市最具人情味的旅游宣传广告语。可以说,无锡之美,无锡之强,无锡之特,皆与“水”息息相关。

“太湖佳绝处,运河水弄堂,千年古吴都,百年工商城”——是无锡的四句外宣广告语,也是对无锡这座城市自然风光、悠久史脉和精神文化的经典概括。

水漾无锡 风月无边

第四编:百年工商城

在无锡,水不仅滋养了民生,也催生了繁荣的民族工商业。

无锡是中国民族工商业的重要发祥地,在近代百余年中走出了一条辉煌之路,在历史舞台上绽放出耀目异彩。如果说,三千年前的“古吴都”光环已渐渐黯淡,但近代工商业文明的光芒却依旧璀璨耀目。

2012年,美国《外交政策》在全球两万多座城市中评出75座“全球最具活力的城市”,无锡位列其中;2013年,无锡被福布斯列入“中国创新能力最强的25座城市”,位居第二;2015年无锡获“中国大陆最佳商业城市”地级市第一名;2017年以来无锡迈入了“万亿GDP城市”之列,自2020年起,无锡人均GDP超过深圳,已连续三年排名全国第一……


1.敏察善纳得先机

经济发展的强势,除了自然环境优越、交通便利通达,还得益于无锡人如水一般灵动通达、包容进取的文化性格。


有人说,无锡十人中就有五个是“老板”,这话不乏夸张,但无锡人对工商的热衷,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几千年来,传统文化一直排斥工商贸易,视工商为不入流的“末技”,“士农工商”的排序,“工商”总是居于末位。不仅统治阶层排斥工商,民间对工商也颇鄙夷。白居易曾对歌姬“老大嫁作商人妇”大发感慨,冯梦龙笔下杜十娘,对李甲的绝望、对孙富的不屑,都折射出对商人的鄙薄。这种排斥工商的传统观念,严重制约了古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科学进步。直至外辱频繁的近代,受到列强深深伤害的国人才逐渐意识到自身的文化缺陷。实业兴邦、工商强国的愿望得到激发,并逐渐成为社会共识。

在新旧思想碰撞和观念转变中,无锡却显示出了迥然相异的群体开放性与灵活性,在“工商强国”“实业救国”思想影响下,无锡人务实创业,巧做能工,开拓进取,敢为人先,走出了一条不同的实业兴邦的辉煌之路。

春秋时期的越国大夫范蠡,战后曾在无锡养鱼、经商,被奉为“财神”“商圣”,成为无锡人最早的崇拜对象;明代东林书院的顾宪成、高攀龙等,不再拘泥于传统理学,反对谈空说玄,而提出“废浮糜,崇实学”“经世致用”的建议,主张“好学问”应实际应用于社会;清代,无锡籍思想家薛福成,在《治平六策》《筹洋刍议》中率先提出“以工商为先,耕战植其基,工商扩其用”,“夺外利以富吾民”“导民生财”“殖财养民”等富民强国主张。在氤氲着陈腐气息的晚晴朝堂,也是薛福成第一个提出开放国门、免除跪拜的建议。他的儿子薛南溟更是毅然辞官从商,成为近代无锡民族工商业的先驱之一。

在实业救国、实业兴邦思想影响下,一大批有勇有谋的无锡人走上创业之路,成为上世纪前半叶中国工商舞台上最引人注目的群体,杨宗濂、杨宗瀚、薛南溟、周舜卿、荣瑞馨、匡仲谋、祝大椿、荣德生、荣宗敬、杨翰西、唐保谦、唐君远、王禹卿、薛明剑……在无锡民族工商发展史上留下了一长串星辰般熠熠闪光的名字。


无锡人常说“水是财”,一点不错。因为水路交通的便利,无锡的水岸上很早已出现了工商萌芽,纺纱、织布、丝茧、酿酒、冶铸,乃至烧窑、造船……水,为无锡人带来了好运道。

明代时,无锡的民间纺织已形成庞大生产规模,怀仁、宅仁、胶山、上福等乡的土布,数量多,质量好,许家桥的窄幅“高丽布”和丝麻混纺的荡口缣布,最受市场欢迎。民间纺织的繁兴,带动了加工、运输、贩售,商铺、作坊和运输商应运而生。北门外运河莲蓉桥堍,明清时就是纺织品交易热地。河上,客商往来,舟楫不绝;岸边,商铺鳞次栉比,交易繁荣,这里仅与江北淮阴、扬州、高邮、宝应等地棉布生意“一岁之交易不下数十百万两”。

2.繁华工商兴水岸

南宋时,惠山蒋氏以糯米、粳米、二泉水为原料,酿制黄酒,口味醇厚、风味浓郁。至明清时,惠泉黄酒已享誉全国,列全国“四大名酒”首位,成为人们走亲访友的伴手礼。清代,惠泉酒更是风靡京城,康熙帝南巡时还为此写下《无锡小民以羔羊惠酒争献御舟笑而遗之》一诗。全盛时,无锡城内酒坊多达200 余家,年产酒“数十万斛不止”,从诗人杜汉阶“惠山泉酒久驰名,酒店齐开遍四城。最是江尖风景好,红栏绿柳远山横”的诗句,可领略其时盛况。


元代时,无锡升州,并成为漕粮集散地,运河上漕船往还,舟楫不绝。受到漕运带动,码头经济快速崛起。明清时,无锡不仅百业兴盛,造船业尤具规模,“五姓十三家”因应召为朝廷制造官船立功受奖,获朝廷批准享有造船特权,不仅所造船只类型多样,还独创了大棚宽舱、雕梁画栋的灯船和舱容大、吃水浅、航速快、易装卸的“西漳船”,广受市场欢迎,是清代内河木船的主要船型。

与此同时,花行、布行和丝茧交易与北门外的粮食交易,一起造就了运河沿岸的商贸繁荣。无锡城乡的布行交易量十分可观,棉布年销售量近1000万匹。“唐时长”“李茂记”“王隆茂”“张全泰”等被称为“十大布行”。正是受到民间纺织品产销量的刺激,棉纺业最终成为近代无锡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

清代无锡,家家养蚕,户户机杼,乡间茧灶、茧行蔚起。19世纪六七十年代,无锡蚕丝已销往欧洲,是江苏最大的产丝县。以1880年为例,当年产丝3220担,其中40%出口海外,60%销往沪、宁等地。19世纪后期,薛南溟、周舜卿等巨商大贾的加入,推动无锡进入机器缫丝时代。裕昌丝厂、永泰丝厂、鼎昌丝厂……出现于古运河水岸,缫丝厂纷起,绸缎庄遍布,至20世纪30年代,无锡丝厂总数、蚕丝产量、品质和出口吨位,已高居全国榜首。

3、“四大码头”名遐迩

无锡素享米码头、布码头、丝码头、钱码头的美名,四大码头中,最著名的是“无锡米市”。凭借“南北会冲”的漕运优势,清代中后期无锡逐渐成为国内粮食的主要集散地之一,与长沙、芜湖、九江一起成为中国的“四大米市”。无锡米市的粮食交易量,占全国粮食总交易量四分之一左右,运河上常年粮船往来穿梭,热闹非凡。


“米市”也称“米码头”,与之相并列的还有“布码头”“丝码头”“钱码头”,并称“四大码头”。久而久之,“四大码头”成了无锡的一张名片。

北塘大街紧傍运河,原为芙蓉湖的部分湖面。这里河面宽阔,河底较深,便于商船停泊,米市最盛时可泊船千艘,载粮百万石,宛若一座水上流动的巨型粮库,是南来北往商船的天然良港。元代,官府在此进行漕粮采办,并在岸边建了亿丰仓,北塘一直是水运的重要枢纽。明清时期,漕运鼎盛,无锡每年粮食吞吐量高达800万-1200万石。清光绪时,无锡共有北塘、三里桥、黄泥桥、北栅口和伯渎港、南上塘、黄泥洚、西塘8段米市,其中,北塘米市规模、交易量最大,名列全国“四大米市”之首。

“布码头”的兴起也由来已久。早在明弘治时期,无锡民间的土布织造已十分普遍,四乡八野,家家纺机,户户织布,土布贸易十分活跃,在北门莲蓉桥一带形成了热闹的布市。明代后期,城北的布行巷,是江阴、武进、宜兴、常熟等地土布的贸易集散地。清乾隆年间,这里每年经销的土布多达700~1000万匹。“坐贾收之,拥载而贸于淮扬高宝等处,一岁所交易不下数十百万”。往来于运河的徽商是这里的常客,“布码头”的称呼便是从徽商中传扬开去的。


“丝码头”,即丝市。《诗经》有曰:“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早在春秋时期,蚕桑丝织就已是江南百姓的重要营生。至明清时,江南生丝生产链已十分成熟。19世纪80年代,江南生丝年产量平均为700-800万斤。光绪四年(1878),无锡丝产量138000斤,占苏、常、镇三府生丝总产量的 38.83%,是省内最大产丝县。同一时间,无锡一年的生丝交易量更远超生产量,江阴巷里的丝行,家家赚得盆满钵满。外商也闻风而至,光绪六年、七年(1880,1881),无锡出口生丝分别达到20万斤、18.3万斤,占本地产丝总量的40%,为上海港出口生丝的19.5%左右。据1913年统计,无锡县养蚕户142005 户,占全县农户99.91%,民间茧灶多达800余座。江阴巷里丝行、茧行更是多达140多家。每年6月土丝上市时,江浙皖四乡蚕农纷至,水路陆路“途为之塞”。

与前面三大码头不同,“钱码头”指的是被贸易活动带动的“金融流”。北塘的竹场巷,早年是锡邑的金融一条街,人称“钱码头”。随着米、布、丝茧贸易的兴盛,由商业资本金拆借、周转衍生而成的银钱业应运而生。清咸丰、同治年间,无锡已有大小钱庄6家。商人结束交易后,钱票放在钱庄,既安全,也便利。1904年,周舜卿在上海创办“信成银行”,乃国内唯一的享有钞票发行权的私人商业银行。“信成”次年便在无锡设立分行,是无锡最早的银行。工商业的迅速发展,促进了银钱业的壮大,至1930年无锡已有钱庄23家,银行6家。运河畔的莲蓉桥堍,一时成为苏南地区的金融中心和著名放款码头。


在无锡,“码头”不仅意味着泊船登岸之处,还指水畔商贸交易之地,生意人往来做买卖,也说成“跑码头”。锡邑水岸,称之为“码头”的还远不止“四大码头”。评书评弹在锡深受喜爱,最红火时,书场多达上百家,且经常座无虚席,闹猛异常,因此无锡也被称为运河“第一书码头”。近代以来,无锡还有“酒酱码头”“蔬果码头”“茶叶码头”“陶器码头”“绣品码头”“机械码头”“香烛码头”……诸多码头名噪一时,共襄一时繁华。

4.强劲经济因水兴

“码头”经济的形成,首先得益于水上交通的便利,其次缘于“洋务”运动的劲风和大上海的带动,当然,也离不开无锡人立潮头、善观察、抓机遇,懂进退、刚柔兼济的“水”一般的性格。


近代以来诞生的民族工商企业几乎全都分布在水岸,不在运河主航道边,就在运河的支线上。1895年,李鸿章的幕僚杨宗濂、杨宗瀚兄弟,在古运河畔的羊腰湾创立了第一家民营资本企业——业勤纱厂,由此拉开了无锡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大幕。1902年,荣宗敬、荣德生兄弟在古运河畔的西水墩(太保墩)建成无锡第一家机器面粉厂——保兴面粉厂(后更名茂新)正式投产。

此后十年,无锡又先后诞生了裕昌丝厂、振新纱厂、乾甡丝厂、耀明电灯公司,源康丝厂、乾元丝厂、振艺丝厂、九丰面粉厂、邹成泰碾米厂、锦记丝厂以及润丰、俭丰、恒丰等机器榨油厂……至1912年,无锡已有20余家民办企业,初步奠定了纺织、缫丝、面粉加工三大城市工业主体。由企业主、产业工人以及销售、服务人员构成的工商群体快速庞大,抗战爆发之前已占到全县居民的36%。这个群体,在后来的岁月中,成了推动城市飞速发展的重要力量。


那时的无锡,虽然身份仍是一个县。但已是非同一般的县。民国建立之初,撤销了“府”。江苏省除了保留南京市、上海市和徐州市,其他的城市被分解成了60县,无锡就这样在一群“县”中脱颖而出了。1905年沪宁铁路全线通车,此前一年,上海、无锡之间因经济往来需要已率先通了车。1927年,无锡县的经济总量跃居全国第6,排在它前面的分别是上海、天津、武汉、北京、哈尔滨,都是大城市。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中国工业调查报告》统计,1936年无锡县在全国“六大工商业城市”中,工厂数(315家)、工业投资总额(1407万元)、固定资产总额(3500万元)皆居全国第五;工业总产值(7726万元)仅次于上海、广州,居全国第三;产业工人数(6.5万人)仅次于上海,居全国第二,另有约10万人在上海务工。此外,无锡缫丝厂和缫丝车数,占江苏省的 94%和 95%,居全国城市之首;纱锭24万多枚,布机3500 多台,占全省的38%和92%。工业产品方面,棉纱产量占全国0.8%,面粉占全国12%,蚕丝出口占全国40%。小城无锡,由此成为工商经济强市,在中国民族工商业发展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创造了民国时期工业辉煌的无锡,在20世纪下半叶,又成为中国乡镇工业的重要发轫地。早在1956年,无锡县东亭乡的农民就成立了队办企业“春雷造船厂”,开始了乡镇经济的积极探索,成为那个时代最早的乡镇工业。


凭借着坚韧不拔的“四千四万”精神,农民们在新的时代又创下了新的辉煌。当改革的春风吹遍华夏,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无锡的乡企已有实力与国企并驾齐驱,半分天下。红豆、海澜、远东、双良、三房巷……今天无锡的一百多家大型上市企业几乎都是当年的乡镇企业。

5.舌尖美味源工商

工商业的发展,不仅提升了城市的地位,也极大改善了民生。“酱排骨”“小笼包”“肉酿面筋”“三鲜馄饨”……浏览这一串无锡土产、特色小吃,似乎都与“肉”密切相关。在那个一般人家难得吃上肉的年代,无锡百姓的餐桌上却似乎无肉不欢。无锡人特别嗜甜,甜的程度甚至让人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无论烧鱼还是烹肉,浓油赤酱,一斤肉二两糖,油爆虾、脆鳝、熏鱼一概浸在糖浆里,似乎只有这样吃才过瘾。自古,嗜甜的地区大都富裕,因为在古代,“糖”并非常人能够享用,直至清朝仍是“奢侈品”,很少有人能够解释无锡人为什么吃的那么甜。连央视《舌尖上的中国》也提出这样的疑问:“无锡并不产糖,却不知为什么吃得那么甜?”


其实,无锡人“嗜甜”并非自古如此,而是始自民国。那时候,这座只有区区30多万人的小城,有6.5万人在工厂务工,另有十多万从事着与“工商”相关的职业。那时候,人们每天忙于“谈生意”“做生意”。谈生意时少不了抽大烟、抽雪茄,其“后遗症”就是“口苦”,于是在菜肴中“加糖”就成为一时风尚,久而久之时尚竟变成了特色、个性,甚至形成了有别于苏常的“锡帮菜”,凡是色菜(红烧类)皆重糖,即所谓“咸出头,甜收口”“浓油赤酱”,无论酱排骨、肉酿面筋、红焖蹄髈,还是老烧鱼、炒鳝糊,都因糖的加入,口味鲜美、色泽红润而油亮。甚至在炒青菜时,有些无锡人家也会加点糖,让口感更柔和。一代代无锡人就这样,将“嗜甜”的传统进行了下去。

不过,“嗜甜”毕竟是表象,工商文明给予无锡人精神的改变才是内在印记。民族工商业的发展,成就了新的工商文明,也成就了无锡人的群体禀赋。这种文明,既传承了吴文化敏察善纳、灵活机智、敢闯敢为的精粹,也吸纳了新时代开放进取、勇于探索的精神,既审时度势,又吐故纳新;既敢于创业,又善于经营;既务本求实,又灵活变通;既追求利益,又义利并举、趋利向善,成功糅合了传统伦理、悠久民性和现代理性,是优秀传统文化与近代工商实践融合与升华的产物。


无锡是一座漾在水上的城市,没有水,就没有无锡。亘古的太湖、千年的运河,锡地的千水万水,流水汩汩,生命不息,波光灵动的水,如同一条条记忆的珠链,串起了久远的历史,见证了锡城的巨变。

无锡是一座“水”滋养的城市,没有水,就没有无锡的灵魂。千百年来,生活在水岸的无锡人,“水”的物理基因早已深入血脉,化为精神,敏察善纳,机智灵活,开放畅达,善于进退,包容万千,刚柔相济……正是“水文化”成就了这座城市的灵魂,养育了市民的群体秉性。汩汩不息的流水,不仅造就了美轮美奂的景致,也激活了城市的内在动能,不仅成为经济振兴的内在支撑,也成为这座城市个性与人文魅力所在。


灵动机智中蕴藏着踏实稳健的气质,温和宽容中充溢着坚韧刚健的精神,务实质朴中寄托着高远的理想,从容端方中涌动着开放吸纳的渴望,追求利益实效又不乏道德的坚守,自足安逸中充溢着变革创新的要求,美美与共、和谐共荣……这样的文化,正如无锡的自然生态一般,既有山一样的稳健沉厚,更有水一般的机智灵动,相得益彰,相辅相成,水乳交融,浑然一体,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无锡之美,便是如此,内外兼修,是为大美。

部分图片选自网络,致谢于各位作者

全文发布结束,共四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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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庄若江,江南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著名文化学者,散文作家、纪录片策划人和撰稿人,江南大学江南地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江南家族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文化纪录片《说吴》《惠山祠堂群》总撰稿,出版《江南诗性文化的多元解读》《工商脉动与城市文化——以无锡为例》《江苏地方文化史·无锡卷》等专著和散文集《坐看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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