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存统
在浙江金华和义乌交界处异峰突起,东北与西南面双峰分别为华金尖、法华尖;取“金”“华”二字,此处的山遂名“金华山”,也叫“双尖山”。这座山也被人称为“四杰山”,是因为附近出过四位大大的名人,一个是史学家吴晗、一个是诗坛泰斗艾青、一位是明代文学家宋濂,另一个就是经济学家、新中国首任劳动部副部长施存统(又名施复亮)。
说起施存统,很多人可能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其小儿子是“与冼星海、聂耳齐名的人民音乐家施光南”(徐沛东语);施存统的夫人钟复光曾是黄埔军校的女教官,著名抗日女英雄赵一曼就是她在武汉分校的学生。孙中山逝世时,钟复光是治丧委员会委员,为孙中山守灵。
1899年11月12日,施存统出生在浙江省金华市金东区源东乡东叶村,此处村民吃苦耐劳、勇敢刚毅、嫉恶如仇。1914年,金华大旱,颗粒无收,不聊生、婴儿大批死亡,农民起义“甲寅事件”爆发,施存统积极参加调查、登记死亡婴儿的名单。
1917年,施存统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之后,与其他进步学生一起组织了“全国书报贩卖部”和“书报贩卖团”,大量销售《新青年》《星期评论》《少年中国》等宣传新思想的刊物。五四运动爆发后,他发起成立新生学社,与俞秀松等人创办《浙江新潮》。
1919年9月,施存统接到母亲病危通知,回家后得知母亲不仅得不到医治,还饱受父亲的虐待。他曾借钱寄回家给母亲治病,但父亲爱钱如命,不给母亲治疗,理由是给快死的人看病是浪费。此事对他刺激很大,在回校的路上、施存统苦苦思索如何推翻封建家庭制度,并在随后写了《非孝》一文,发表在1919年11月7日出版的《浙江新潮》第2期上。
施存统(左)与钟复光
他在文中写道,在中国历来主张“孝道”“百善孝为先”“我爱母亲,可是父亲虐待母亲;我要对母亲尽孝,就要反对父亲;可是,对父亲同样要尽孝,我又不能反对他。”他认为一味尽孝是不合理的,要以父母、子女间平等的爱代替不平等的“孝”。他说他写此文的心情是“我要救社会,我要救社会上和我母亲一样的人!……人类应当自由的,应当平等的,应该博爱的,应当互助的;孝的道德与此不合,所以我们应当反对孝。”
这篇文章一出,立即受到陈独秀等进步人士的赞扬,但被当时的北洋军阀政府视为“洪水猛兽”“大逆不道”,以罪名“主张家庭革命,以劳动为神圣,以忠孝为罪恶”和“非孝、废孔、公妻、共产”等罪名查封《浙江新潮》,施存统被开除,陈望道、夏丐尊等一批新派教员被解聘,校长经亨颐被撒职,因而引发了“一师风潮”。
1919年底,施存统和俞秀松等人离开“一师”来到北京;1920年初,由李大钊推荐、他到上海《新青年》杂志社工作,并得到陈独秀的器重。这个时期,施存统如饥似渴地学习了马克思主义,并到工厂参加工人运动。1920年5月成立的中国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他和陈独秀、俞秀松、李汉俊、陈公培一起,成为最初的五名成员之一。
1920年下半年,受戴季陶资助,施存统赴日本留学。在日本,施存统不断地把日本学者对社会主义的研究论著翻译出来,寄回国内发表。1921年中共一大召开时,作为旅日中国共产主义小组负责人,本来是他要回国参加会议的,但考虑到周佛海长时间没有回国、就让他参加这一历史性的重要会议。
施存统与日本进步人士、共产党人的交往引起日本政府的监视,1921年12月被逮捕,关押了半个月后、被驱逐出境。回国后,受陈独秀委派、他开始从事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工作,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代表大会上被推选为团中央首任书记,此后兼任团中央机关报《先驱》杂志的主编。《先驱》共出版了25期,施存统主编了17期,1923年8月停刊、改出《中国青年》,由恽代英主编。
施存统因为神经衰弱,辞去团中央书记、到上海大学任教,1924年接替瞿秋白任社会学系主任;著名作家的女生蒋冰之(丁玲)就在他那个时期的学生。后来成为他妻子的钟复光也是他的学生。
1927年在黄埔军校施存统夫妻和儿子施光南
1926年,北伐开始后,施存统遭军阀孙传芳的通缉。党组织安排施存统夫妇到黄埔军校工作。1927年,国共合作破裂,大革命失败后,施存统退出了共产党,并一度参加过国民党的改组派,与许德珩、陈公博相约“不骂共产党,只能帮共产党”,但国民党反动派的独裁统治让他很快退出改组派、埋头学问。
1933年春,施存统为了摆脱国民党的迫害,在冯玉祥资助下去了日本,买了一批革命书籍,回国后译成中文;到抗战爆发时,出版了20余种译著,帮助许多青年走上了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
抗战胜利后,施存统与黄炎培、章乃器组建民主建国会,成为争取和平民主、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名著一时的战士。1946年2月10日在重庆较场口召开“陪都各界庆祝政治协商会议成功大会”,遭到国民党反动派有计划、有组织地破坏,郭沫若等27人被特务殴打致伤,以施存统的伤势为最重。
施存统在医院忍受着伤痛,口述了一篇充满激情的文章,指出:“我对于这种事实,不能不对于今天当权的国民党表示愤怒的抗议!”“我们个人是被打了,但是历史的车轮还是要向着我们所相信的方向进行的。”
新中国成立后,施存统担任劳动部第一副部长,兢兢业业,秉公办事;因操劳过度,1952年半身瘫痪、进医院治疗。瘫痪后,毛主席、周总理曾多次关怀过他的病情,使他非常感动。在病床上,他写信给劳动部长李立三和中共中央统战部长李维汉,反省自己当年的脱党行为,并决心为新中国的建设鞠躬尽瘁。
1958年3月,我国开始研制成功黑白电视机,当时的牌子为“北京牌”、产地在天津,最初时产量极低,但毛主席给病床上的施存统特批了一台。
1970年11月29日,施存统在北京去世。半个多世纪过去,值其忌日之际,如去愿这位民主战士、民建先贤安息!
毛主席特批给施存统的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