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马一年又一个月之后,“烟草虎王”凌成兴正式被提起公诉。
5天之前,凌成兴曾经的老部下,国家烟草专卖局原副局长徐㼆刚刚被“双开”。时间再往前追溯半年,他另一位老部下何泽华,一审被判无期徒刑。何泽华受贿共计9.43亿余元,不知道凌成兴这个曾经的烟草“一把手”,能不能刷新他的纪录。
凌成兴到何泽华,再到徐㼆,国家烟草专卖局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先后有一名局长和两名副局长落马。如果把这个时间范围再放长一些,加上2019年2月落马的副局长赵洪顺,2021年5月11日落马的纪检组组长潘家华,在不到6年的时间内,已经有5名烟草系统高官落马。
生于1957年的凌成兴,其仕途经历颇为传奇。和很多履历清晰的干部相比,凌成兴早年的经历却难寻踪迹,有据可考的只是他1980年12月参加工作,1984年2月担任上高县常务副县长。
从参加工作到担任常务副县长,用时三年零两个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飞毛腿也没这么炸裂的速度。凌成兴所谓的参加工作时间,应该是档案记录以来的履历,真实的情况是,他早在担任副县长之前,实际上就已经工作数年。别看凌成兴履历上的学历是在职研究生,那不过是后天“努力”的结果,他的真实学历其实很低。
凌成兴仕途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江西度过,其貌不扬的他,因为胆大灵活,工作上很有一套,所以颇受器重。他在上高县当了三年副县长之后,于1987年提拔为丰城市市长,三十而立的他,也由此成为宜春彼时最年轻的市长。
担任市长两年半之后,凌成兴迎来仕途重要时刻,调入省城担任省经委副主任,官至副厅级,时年33岁,他也开始迈入仕途上升的快车道。
在担任江西省经委副主任两年之后,35岁的凌成兴调至江西省烟草专卖局,出任局长一职,官升一级,迈入正厅,一不小心又创造了一个江西正厅级干部任职的年轻纪录。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凌成兴,仕途狂飙之路并没有结束。
1995年7月,凌成兴再傍重要身份,出任江西省省长助理,并继续兼任烟草专卖局局长,直到4个月后去掉兼职。
在省长助理这个位置上,凌成兴的仕途总算是按下了暂停键,一干就是6年半,在这个位置上干这么久,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这说明,凌成兴背后的推力已经失去了动力,很难再助他更上一层楼。
2001年年底,44岁的凌成兴迎来仕途高光时刻,如愿升任副省长,终于完成仕途中的最大突破。虽然蹉跎数年,但凌成兴仍然具有年龄上的巨大优势,是班子里最年轻的少壮派,对未来前途充满无限想象。
让凌成兴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副省长位置上,居然一干12年,硬是从“少壮派”熬成了“老大哥”。这12年间,凌成兴一分为二,前6年是一般副省长,后6年是常务副省长。在凌成兴担任常务一年后,江西迎来新任书记苏荣,直至苏荣2013年3月升任进京,其在苏荣领导下近6年时间。
2013年5月,担任副部12年的凌成兴,离开工作和生活了56年的家乡江西,由赣入京,重返老本行,出任国家烟草专卖局局长一职。
对凌成兴而言,这是一个喜忧参半的结果。忧的是,在副部这个级别上蹉跎了近13年,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心有不甘。好在,职级虽然没变,但成了一把手,而从行业来看,又是自己非常熟悉的烟草领域,在工作开展上毫无违和感,综合来看算得上一个非常不错的去处。
彼时的国家烟草专卖局领导成员中,有一位“老资历”,那就是已经任职副局长整整10年的何泽华。
何泽华比凌成兴年长3岁,他和凌成兴的仕途履历有几分相似。有过地方烟草工作经历,也在地方政府有过短暂任职,在仕途生涯的末期进入国家烟草专卖局。
何泽华纺织工人出身,早年在江苏泗阳棉纺厂上班,因为能写会画,在厂子里当秘书,后来当宣传科长,然后从副厂长干到厂长。1990年5月,36岁的何泽华由企入仕,出任淮阴县副县长,但在任职一年多后,他再次转入企业工作。这次由纺织业转入烟草业,当上了淮阴卷烟厂厂长和淮阴市烟草专卖局局长。1995年,何泽华升任江苏省烟草专卖局副局长。
1998年,何泽华突然调离江苏烟草系统,跨省调任合肥经济技术学院,出任学院党委书记。不过,干了不到1年半,何泽华再次重返烟草系,摇身一变升任安徽省烟草专卖局局长,此后又兼任安徽中烟工业公司老总。
2003年7月,何泽华由皖入京,出任国家烟草专卖局副局长一职,官至正厅级。在凌成兴到来的第二年,何泽华到龄退休,结束其11年的任职。
2023年1月6日,退休9年的何泽华被查落马。
2024年5月29日,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何泽华因受贿罪、利用影响力受贿罪被追究刑事责任,依法判决无期徒刑。从何泽华的犯罪轨迹来看,他从1998年担任江苏烟草专卖局副局长开始,一到2023年被查,其在长达25年的时间里从未收手,哪怕是退休赋闲,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影响贪污受贿,非法敛财高达9.43亿,数额之巨让人瞠目。
在何泽华退休的当月,时任北京市烟草专卖局局长徐㼆,调任国家烟草专卖局副局长,补位何泽华留下的空缺。年届知天命的徐㼆,成为彼时班子当中最年轻的一员。
生于1964年的徐㼆,虽然年轻,但履历却极为丰富,他从大学毕业后便分配至国家烟草专卖局工作,起先在局办公室,后又调入政策法规司任职,在这里他工作了整整12年,最后官至副司长。
2004年1月,徐㼆迎来职业生涯重要转折点,他离开烟草总部,南下烟草重镇云南,出任云南中烟工业公司副总经理,同时兼任红云集团董事长。
此后,徐㼆频繁变换岗位,开始辗转多地任职。他先是担任浙江、湖北、湖南、广东中烟董事长,后又担任浙江、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中烟董事长。2009年,他还被委以重任,同时担任国家烟草专卖局省级工业公司董事会工作办公室主任。
在辗转多个省级中烟企业任职后,徐㼆又开始在地方烟草专卖局任职,他从2010年开始,先后在江西省烟草专卖局、北京市烟草专卖局等担任局长,直至2014年3月担任国家烟草专卖局副局长。
作为烟草系统首个落马的中管干部,赵洪顺和徐㼆一样,终其一生都在烟草系统任职,是“靠烟吃烟”的典型案例。
赵洪顺从1989开始进入国家烟草专卖局工作,开始在办公室从事文秘。在总部工作5年后,赵洪顺首赴地方任职,担任河北省秦皇岛市烟草分公司副经理,在秦皇岛历练两年后,赵洪顺又调回总局,升任综合计划司物价处副处长,不久升任处长。此后,赵洪顺又先后担任过多元化经营管理处处长、经济运行司副司长等职务。
2003年10月,赵洪顺再度赴地方任职,担任安徽省烟草专卖局副局长,虽是副职,但主持工作。经过3年地方镀金之后,赵洪顺重返总局,出任发展计划司司长,直至2011年10月升任副局长,2019年到龄卸任。
喜欢大吃大喝的赵洪顺,在被带走调查的当天中午,还喝了一瓶50年的茅子。
2020年6月,赵洪顺被判无期。法院审理查明,从2002年至2018年,赵洪顺利用担任国家烟草专卖局经济运行司副司长、安徽省烟草专卖局副局长、国家烟草专卖局发展计划司司长、副局长等职务便利,敛财9032.4309万元。
和上述长期浸淫烟草系统的4虎不同,潘家华和烟草交集的时间并不长。
生于1952年的潘家华,早年从武汉大学毕业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当记者,后来进入中部组和中纪委工作,长期从事纪检工作,2006年,他由中纪委调入国家烟草专卖局,担任纪检组组长,分管纪检组和监察局。2012年退休后,潘家华继续兼任中国烟草学会副会长。
2023年4月4日,潘家华因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