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骋,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彭德怀元帅作为我国十大元帅之一,自投身革命运动以来,屡立战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都有震惊中外的战果,毛主席对这位悍将更是十分器重,故写下这气贯长虹的诗句。
我国建国不久后,美帝国主义悍然干涉朝鲜内战,战火一度绵延到我国边境,意识到美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后,毛主席决定出兵朝鲜。
面对的是军备科技极为发达的美军,出兵朝鲜的决定遭到国内不少人的质疑。这个时候,彭总依然坚决维护抗美援朝的决策,毅然出任中国人民志愿军总司令,雄赳赳、气昂昂,打过鸭绿江!
图|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游行的群众答礼
1950年10月,在彭总的率领下,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为击退美帝国主义的“联合国军”,志愿军同朝鲜人民军进行了五次战略性战役,面对美军密集倾泻的火力压制,志愿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诸如上甘岭战役、金城战役在内的许多战斗中,志愿军涌现出大批英雄战士。最终在中朝军队的努力下,美国在停火协议上签字,抗美援朝战争于1953年7月结束。
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为维护亚洲和世界和平有重大意义,巩固了中国新生的人民政权,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顶住了美国侵略扩张的势头,使我国的国际威望空前提高,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为国内经济建设和社会改革赢得了相对稳定的和平环境。
图|1951年,彭德怀司令员(右三)在朝鲜成川郡桧仓与邓华(右一)、陈赓、甘泗淇、王正柱等合影
也是这样一场战争,让彭德怀元帅威震寰宇,一时间,彭大将军成为了国内外一致敬佩的军界神话,毛主席更是对这位元帅格外器重。
抗美援朝还未结束的时候,毛主席便多次示意彭总,想让他回国接管中央军委,主持国内军事工作,甚至执意将这位志愿军总指挥召回国内。
前线战争尚未结束,毛主席为何执意召回彭总?这一切都要回到这场中外聚焦的关键战争——抗美援朝中去。
彭德怀元帅戎马一生,功勋压肩,荣誉等身的同时,身体也落下不少顽疾。早就身患肠胃炎和痔疮的他,在入朝指挥作战后,长期生活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住在寒冷阴潮的矿洞里,吃饭睡觉极不规律,加之精神的高度紧张,旧病时常复发。彭总的身体状况,在抗美援朝期间急剧恶化。
图|1953年7月28日上午9时30分,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在朝鲜停战协定及其临时补充协议上正式签字
1951年8月,彭总发现自己的前额左眉上方又长了一个小肿瘤。起初并不在意的他,发现这个肿瘤随着时间越长越大,到了第二年年初,已经恶化得经常涨他得头痛。
而就在这时,美国肆意违反国际公约,用飞机将带有各种细菌的老鼠、苍蝇、跳蚤等活物,投放到中朝军队的阵地和后方,发动了灭绝人性的细菌战。
彭总接到战情报告后,既震惊又气愤,顾不上旧病复发和肿瘤恶化,彭总立即通报全军紧急防疫。中央得知后,由周总理亲自主持,成立了防疫委员会,先后组织了大批医学专家和上百个防疫大队开赴朝鲜,终于及时控制了疫情。
图|朱德将军和彭德怀将军在香山合影
然而,疫情虽然得到控制,可这约一个月的紧张劳累,却使得彭总的病情迅速加剧。随军医生怀疑这可能是癌症,便劝说彭总立刻回国治病。
倔强的彭总不愿离开前线,其他几位领导的劝说也无法奏效,无奈之下,志愿军高层将彭总的病情如实汇报给毛主席。
接到电报的周总理,立即将医学专家对彭总病情的初步诊断向毛主席汇报,并建议志愿者总指挥暂时换人,让彭总即刻回国治疗。
图|彭德怀将军与家人在吴家花园
“你看谁合适?”正在看书的毛主席合上书,就总指挥换人问题询问周总理。
“陈赓怎么样?”
“他倒是一直没有离开战争,能很快熟悉情况。”于是,毛主席委派陈赓大将前往朝鲜。陈赓将军本因腿伤复发正在疗养,接到中央指示,二话没说,就到了朝鲜战场。
图|1939年,彭德怀和毛泽东、朱德、叶剑英在延安
一见到彭总,陈赓将军将就把毛主席的意见及他的来意相告,促其归国休养。但彭总不仅没有表示同意,反而表达了当前要处理的事务十分紧急,无法抽身离开。
陈赓大将没有办法,第二天就和副司令、副政委等人向毛主席并军委发急电,将前线情况及彭总的意见向中央反应,请中央做决定。
周总理得电后,经请示毛主席,以中共中央的名义给彭总并陈赓大将等人回电,说:“德怀同志即应按照大家提议,马上回国治疗,绝对不应推到5月。”
电报同意让彭总去与朝鲜主席金日成会谈,但规定:“动身时间不要迟过4月上旬。至要。”
陈赓大将拿着电报去让彭总看,爱开玩笑的陈赓大将笑道:“中央来电催你马上回国治病,我看你还敢违抗中央命令吗?”(资料来源为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洪学智著的《抗美援朝战争回忆》)
图|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将陈赓 (剧照)
1952年4月4日,中央再次来电催促。见毛主席意已决,彭总只好遵令。临行前,他把副司令洪学智叫来,拉着他的手,交代完剩下的工作。
待一切办妥后,彭总遵照毛主席的意见,1952年4月12日,彭总被接回北京,周总理亲自到北京饭店来看望他。随后,彭总住进北京医院,接受对前额上肿瘤的手术治疗。
毛主席得知彭总回国的消息后,特地嘱咐周总理,委派他前去探望彭总病情。
图|彭德怀与聂荣臻、叶剑英、罗荣桓元帅等观看空军飞行表演
接受治疗后的彭总,心里也一直安稳不下来,朝鲜战场瞬息万变,即使工作已经交接给陈赓将军,彭总心中还是时时挂念着战争局势,想着等自己身体稍有好转后,便立刻返回战场。
然而此时的彭总自己还不知道,此次回国不仅是治疗肿瘤,中央还为他安排了另一项事务。
自从4月下旬进行了肿瘤切除手术后,彭总一直住院等待康复,中央对彭总的病情十分关注。5月5日这天,正当彭总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院子里进来一位中等身高、穿着朴素的男人。
图|彭德怀将军和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怀仁堂后草坪
护士看到此人后,兴奋地跑到彭总床前,激动地告知他有人探望。
听到这个消息后,彭总起身向窗外看去,只见那人的身形随着步伐的接近愈发清晰,渐渐地彭总认出了这位来探望他的人:竟然是周总理!
见到周总理亲自探望,彭总喜出望外,他连忙下床,激动地握着总理的手,又是欣喜又是惊讶,一下子精神大振。周总理见彭总身体日益康复,也是非常欣慰,两人有说有笑。
面对总理的到访,彭总感动地说:“国际国内大事集于你一身,你那么忙,还来看我,真不好意思啊!”
图|1950年10月,抗美援朝前的决策会议,站立者是临危受命的彭德怀(油画)
总理知道,这次拜访,除了探望彭总的身体情况以外,他还背负着一项重要的工作,也是毛主席特别嘱托的任务。两人就身体情况和家庭情况寒暄几句后,周总理便把话题引到别处:
这次身体恢复好了,就不回朝鲜去了,主席让你留在中南海工作。让你去专任军委常务副主席,主持军委常工作,这样也可以为我分担一部分工作,你觉得呢?
听到周总理的这番话,彭总一下子想通了为什么中央执意要将他从前线召回、做完手术后也不同意他即刻返回战场,在医院疗养期间,彭总一心只想着尽早返回前线,想过其他的。
图|彭德怀将军在于北京举行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与毛主席亲切交谈
身为志愿军总司令,战争尚未结束,就要调离前线岗位,这对于久经沙场的彭总来说,无疑有些意外。
一想到前线战事吃紧,美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一日不死,战争就一日不得停火,彭总很难对此决定马上给回应。
周总理开始向彭总一一解释道,大致意思是说,朝鲜战争方面,志愿军总部有陈赓将军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再加上建国后国家局势不一样了,一些国内工作也需要作出调整,而这里就包括彭总的职位调动。
建国以来,我国时刻关注着国际形势,尤其是在这次的朝鲜战争中,中美巨大的军备实力差距,让中央意识到现代化军备的必要性,不能使我军长期停留在小米加步枪的时代,因此,我国决定筹建军事工程学院,着重培养军队的科技人才。
图|跨过鸭绿江(油画 )
周总理谈到,此时调回的是彭总,之后随形势变化,陈赓大将也可能会被调回中央。
话虽如此,可彭总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身为一员战将,相比于在中南海工作,战场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除此之外,中央其实已经荟萃着一批有勇有谋的干事,诸如在中央任职的刘伯承、陈赓、宋时轮等人,要么是黄埔出身,要么有苏联留学经历,不仅军事经验丰富,而且对政务工作已经是得心应手。
彭总虽然战功赫赫,但想到自己文化寥寥,要说文化水平,也只有在讲武堂呆过一年,加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与其在这个位置上“瞎忙活”,不如把它交给大有前途的年轻一代。
图|毛主席与儿子毛岸英合影
在反映完自己的想法后,周总理考虑了一会儿,点头说道:“我个人同意你的建议,你出院后,我们到主席那里去谈工作,再提出来议议,然后敲定它。”
这次会见过后,中央批准彭总出院,为了确保他的身体情况,中央决定将其安排到中南海的永福堂居住。
永福堂是个小四合院,前院住着任弼时同志一家,西边不远是刘少奇同志和朱德元帅的住所,东南边隔着春耦斋是毛主席的菊香书屋和常开中央会议的颐年堂,同军委的办公地点居仁堂也只有一墙之隔。
彭总在这里休养的两个多月期间,中央也借此机会讨论了他的工作安排。
图|红军时期的彭德怀将军
然而此时,彭总心里却还有另一番愿景。其实,在这位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眼里,比起中央军委,有一处工作深深吸引着他。
移居永福堂之后,彭总并没有因这里恬静优美的居住环境而心神安宁,相反,一边是他时刻惦念的朝鲜战场,一边是中央安排的军委工作,曾经战场上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一时间竟然辗转反侧,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
在彭总心里,如果一定要调离前线,比起中央军委的工作,他倒是更愿意前往农村一线组织生产。原是穷苦出身的他,深知农民生活的难处,也知道土地改革给农民群众的生活带来了极大改善。
当时,同样是身为司令员的王震将军,在新疆的生产建设工作十分成功,《人民报》甚至对其进行特别报道。看到这里,彭总心里也泛起了回农村去的想法。与其主持军委工作,不如去搞农村建设!
图|1944年的毛主席与彭德怀将军
彭总越想越坚定了这个想法,军委的工作,不是他老彭的特长,农村出身的自己,抓起农业生产来,还是有所基础的。
于是,几天后,彭总致电周总理,把自己想当农业部长的心愿如实汇报,周总理听完后,徐徐地说:“你刚从医院出来,再养养身体,不要急于工作。你的工作中央会考虑的。”
堂堂志愿军总司令,回国后竟然调任区区一任农业部长,外界难免有所猜测,这对于彭总个人和党中央而言,都不是很好的事。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周总理也向主席报告了这一情况。
图|周恩来总理
然而这并不是解决办法,况且重整军备的工作迫在眉睫,国家对于现代化装备和高端军事工程人才的需求需尽快得到解决。
1952年7月初,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周总理正式提议把彭总留在北京,以军委副主席的身份兼任总参谋长,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大家感慨于彭总在历次战争中突出表现,一致表示同意。
然而彭总本人还是不愿接受这一工作,他再次婉拒了这一委任,并向总理表明了自己想投身农业建设的意愿。
图|长征时期的彭德怀将军
为此,彭总在参加那次政治局会议后,专门来到菊香书屋,向毛主席陈述自己不当总参谋长的想法。毛主席听完彭总的陈词后,让他推荐个人。
军委总参谋长一职不能空缺,在推荐人选上,彭总脱口而出:让高麻子(高岗)当,他优点比我多,比我合适。
毛主席反问彭总:高岗难道就没有缺点吗?
性子直的彭总一心想推脱任命,见推举高岗不成,便举荐了小平同志。
图|彭德怀将军
“邓小平是可以干的,他有这个才能,这么多年,他同军队各个方面都有较多的联系,是个适合的人选。可是他从现在的岗位上抽不出来呀。我的意见还是你来干,恩来同志实在忙不过来,你再考虑一下。”
彭总再次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毛主席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名扬中外的大功臣,给你一个总参谋长职务低了一点呢?”(资料来源为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出版、尹家民著的《红墙见证录》)
这句话分量可不轻,不善言辞的彭总听了之后愣在原地,急着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陈述出身贫农家庭的自己是如何见识到农民生活贫困、如何意识到改变农村生活的必要的。
一旁的周总理连忙帮忙解释道:老彭说的是真心话。(资料来源为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出版、尹家民著的《红墙见证录》)
图|彭德怀将军在山海关农村调查,察看高粱的长势
的确,作为在前线炮火中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彭总,突然调任到中央军委处理政务,工作上的确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况且亟待处理的事务不仅繁多而且重要,彭总自身对于能不能做好这些事,心里也没有把握。
回到永福堂的彭总见事已至此,再推脱下去是不行了,与其在任职这件事上“当逃兵”,不如放开手脚、就任试试。况且,考虑到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身兼数职,实在是操劳过度。
徐向前、聂荣臻、林彪虽都曾任总参谋长一职,但又接连病倒在岗位上,军委工作还是落在周总理身上。忙得不可开交的总理,这才向主席提出让彭总接管军委工作一事。
图|彭德怀将军在平江农村视察
得知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后,彭总不再推辞了,他向主席汇报说:“那我就试试,如果不适合,请中央另请高明。”
听闻彭总接受了总参谋长一职,周总理十分高兴,他见到彭总时略显轻松地说了一句:“我这不是让贤,而是物归原主,你本来就是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嘛。”
随后,周总理提出让彭总接管军委工作的建议被顺利批准,他即于7月9日向军委主席毛主席和其他几位副主席写了一个报告,正式向彭总交接工作。周总理在报告中建议:
彭德怀同志自即日起过问军委日常工作,直接向主席和中央负责。以后一切经过我处转呈主席或主席交我阅办的军委文电,均改送彭副主席处理。
图|彭德怀将军和毛主席、周恩来总理在议事
同时,考虑到彭总此前并不熟悉政务工作,党中央决定把副参谋长粟裕将军提为总参谋长,彭总负责军委日常工作,两人文武搭配,一张一弛,也算是减轻了彭总的工作量,按毛主席的话,这叫:“也别让老彭绷得太紧了。”
就这样,彭总下定决心,接管了中央军委的工作,肩负起新的军事使命。这就是他军事生涯中的新时期。
至于他为何想投身农业建设,多少年后,根据他在一本笔记中回忆,他当时是不想再从事军事工作了,而这种念头,并不是在突然产生的。
图|1957年春,彭德怀元帅到华东沿海视察,在上海停留时仍孜孜不倦地工作
在他的笔记中有记载,在1937年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时,他就有过离开军队去做地方工作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常常在他脑海里盘旋。在他的笔记里,有这样一番话:
因为当时总参谋长的工作确实繁重,自己难以胜任。原来的总参谋长徐向前同志久病不能工作,粟裕同志也有病,聂荣臻同志的身体被拖垮了,曾有一次昏倒在地。所以我想推举一个身体强健的人来顶住这个繁重的任务,这样也可以摆脱我自己的军职。
不管处于什么位置,彭总的革命热情都没有被消磨,在他接管中央军委的工作后,我军实力日益上升,国际形势也逐渐拨云见日。这件事,也为彭总光辉的传奇人生,增添了一笔别样的色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