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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3月24日,广州军政府内部爆出岑春煊秘密与北方接洽的信息,所谓的秘密与北方接洽是指岑曾密电西南各省当局,征求对北方所提五项建议的意见。

1、伍廷芳不辞而别的影响

当时北洋曹锟、张作霖、李纯提出五项建议:

(1)新旧国会同时停会,由中央(指北洋政府)召集各省议会联合会,修改国会组织法与国会议员选举法,根据这两个新法案召集新国会,由新国会依据天坛宪法草案制定宪法公布之。
(2)西南各省取消自主,承认徐世昌的总统地位。
(3)成立弼政院,由中央聘请弼政8人,南北各4人,下设参议16人,均由中央任命。
(4)民国六年以后中国与各国所订条约及其附件,均交弼政院审议,如认为有损国家主权,应由中央向各国交涉废止或修正之。
(5)事实问题(指各省军队的地盘地位),由中央与西南各省直接商洽,如未能取得协议,由弼政院协商解决之。



岑春煊接到5项建议后,于3月11日密电西南各省征求意见。唐继尧因北江滇军问题怀恨在心,便于3月24日用明电揭露出来,并称此项办法与护法宗旨不符,不能接受,应重开和会决定一切问题。

国民党也趁机指斥岑此举既未征求国会同意,也未提交政务会议,甚至同处一室的伍廷芳也被蒙在鼓中,是一种个人独裁和出卖上海和会的不法行为。

岑春煊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他以桂系的意见为旨的做法,引起伍廷芳的极大不满。伍廷芳虽是国民党的元老之一,但他并没有和孙中山同进退,他坚决主张团结西南以便共同对抗北洋派,因此每次政潮发生,他都以和事佬的姿态出现,而今滇桂两系决裂,军政府再难有作为,伍于是决定脱离军政府,乘岑不在广州,于3月29日与参众两院议长林森、吴景濂一起悄然离粤赴沪。

伍廷芳的不辞而别,使岑春煊惊慌失措,因为伍廷芳不仅是七总裁之一,更重要的是他还兼军政府的外交部长和财政部长。

1919年6月外交团取得北洋政府的同意,以百分之十三的关税余款与南方军政府使用以来,这笔款项指定由伍廷芳签字具领,其他人无法冒充伍的签字取款。同时,伍廷芳经手领取的关税余款还存有180余万元,全数被伍携走。单从财政考虑,岑春煊也不能不把伍追回来,但却遭到伍廷芳的坚决拒绝。



广州军政府不得不发表公报,解除伍的外交、财政部长兼职,任温宗尧为外交部长,陈锦涛为财政部长,并电请北洋政府转告外交团,以后关税余款请直接解交军政府领收。至此,军政府处于四分五裂状态。

2、上海还是昆明?

更为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4月1日,非常国会众议院副议长褚辅成去了香港,行前曾召国民党籍议员到香港集中,造成成批国会议员不辞而别。两院秘书厅在国民党议长指挥下,还把两院档案卷宗全部打包,分批运到香港,使广州国会变成真空状态。到4月上旬,陆续抵达上海的国会议员已达200人左右,而留在广州的国会议员仍有300余人。

1920年4月6日,留在广州的国会议员召开联席会议,非国民党议员公推孙光庭为参议院主席,陈鸿钧为众议院主席,代行议长职权。

同时通电宣布众议院议长吴景濂、副议长褚辅成、参议院议长林森等“带印潜逃,嗣后如假议长名义在外发表电文,一概认为无效”。

5月4日,广州国会补选熊克武、温宗尧、刘显世为总裁,以补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之缺。

国民党籍议员在香港举行座谈会,就国会搬往云南或是上海展开了讨论。一部分主张搬到云南,一部分主张搬去上海。

主张迁往上海的人认为,上海是皖系势力范围,而皖系对国民党日益表示好感,自不会干涉国会在上海集中。上海是全国重心,一举一动容易受人重视,耳目灵活,宣传的效果也很大。

而云南僻处一隅,交通不便,国会迁滇无法号召,在政治上起不了广泛的影响。同时唐继尧在云南一向是关了门做皇帝,是否欢迎国会议员到昆明还不一定。

主张迁往云南的人认为,国会之所以搬迁正是因为受皖系的迫害,当年就是皖系强迫北洋政府下令解散的,现在的安福国会也是皖系一手炮制的,因此国会投奔皖系的势力范围,未免没骨气,所以主张国会迁往昆明。最后,主张迁沪者占大多数。

3、谁代表军政府?

4月8日,吴景濂先动身去上海,筹备国会在上海复会,其他议员也陆续抵达上海。4月16日伍廷芳、林森到上海后,国民党召开紧急会议,试图进一步否认军政府在法律上的效力。按照军政府的组织条例,政务会议须有过半数总裁出席方为有效,现在广州只有岑春煊、林葆怿二人,而林也已宣布辞职,所以国民党认为广州的政务会议不应有效。



6月2日,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李烈钧及云南代表在孙宅举行会议,吴景濂、林森、王正廷、褚辅成也应邀参加。

会议决定由孙、唐、唐、伍四总裁发表联合宣言:

“自政务总裁不足法定人数,而广州无政府。自参众两院同时他徙,而广州无国会。虽其残余之众,滥用名义,呼啸俦侣,然岂能掩尽天下耳目?即使极其诈术与暴力所至,亦终不出于两广。而两广人民之心理,初不因此而淹没,况云南贵州四川,固随靖国联军总司令为进止,闽南湖南湘西鄂西陕西各处护法区域,亦守义而勿渝。”

从而否认广州军政府和国会。同时责成南方议和总代表即日起与北方议和总代表恢复谈判。

与此同时,广州方面也做出了激烈反应。6月6日,广州军政府政务会议议决:

(1)撤换南方议和总代表唐绍仪,改派温宗尧继任;(2)通告北洋政府,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三人的总裁资格业经取消。

并发出鱼电:

王楫唐为北方议和总代表,此间始终并未承认,而唐绍仪复经撤销总代表,所有唐、王私议之和平条件,不能发生效力。…上海租界内所称之军政府,除唐继尧未就职外,唐绍仪始终未就职,孙文业于八年八月间辞职,伍廷芳于本年三月间卷款弃职,经于五月四日由国会非常会议宣告免职,另行改选。孙、唐、伍三人所有宣言及一切行动,均属无效。

对于广州和上海的态度,北洋直皖两系截然不同。大总统徐世昌和直系对广州的一举一动持赞成态度,而段祺瑞和安福系则对国民党在上海的发展有极大的兴趣。这并非没有原因。

为了各自的利益,直系与桂系结成了联盟,皖系也与国民党互表友好,如今直皖对南方的态度,是双方观点的继续。

4、孙段联合的背景

吴佩孚为了对付皖系,在1919年11月28日与陆荣廷、唐继尧、谭延闿联合签订了具有军事攻守同盟性质的密约——《救国同盟军草约》。

滇桂关系破裂后,直桂又于1920年2月进一步暗商解决时局的五条办法:

(1)由中央(总统徐世昌、总理靳云鹏,亲直倒皖)召集省议会联合会,修改和制定宪法,南北国会停会;(2)西南取消自主,全国公认徐世昌为大总统;(3)中央设弼政、参议各若干人,由各省推荐,中央政府特聘、委任;(4)民国六年(1917年)后所有中夹政府与各国订立之条约、协约、密约及各附件,一律交付弼政院审议;(5)西南各省及海军情形不同,由各当局与中央政府直接商洽议定。

这一办法,既针对皖系与日本,又否定了孙中山的护法旗帜。



与此同时,皖系与国民党的联系也进一步加强。孙中山对段祺瑞一向怀有“好感”,他认为段虽然废弃了约法,是坏法卖国的“罪魁”,但他逼清帝退位,反袁世凯称帝,平张勋复辟,有“三造共和”之功,且段又是中华民国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故孙段联合有一定的基础。

直系与皖系,国民党与桂系矛盾激化后,孙段的接触逐渐频繁起来。

1919年9月孙赠书给安福系要员徐树铮、王揖唐,并于沪会见王揖唐及段的使者,孙表示:“如段能完全服从我之主张,当引为同志。”

是年11月26日,孙中山电贺徐树铮使蒙,28日,孙中山为发动粤桂战争访问日驻上海总领事,曾说:“日本有必要在中国拥有日本党,徜段祺瑞是一位直正的亲日者,自己将立即与其联合”,并恳求日本援助。

由此可见,孙段联合已经接触到实质性的问题。

直桂联盟,孙段联合,说明了这一时期的大势已不再是南北对抗,而演变成为南北派系之间新的大联合和大对抗。

5、直奉的联合

段祺瑞将“参战军”改为“边防军”,并任命自己的心腹干将徐树铮为西北筹边使兼西北边防军司令,扩张势力,觊觎直系地盘的行为,不仅引起了直系的严重不满,而且由于皖系势力向外蒙和西北扩张,对奉系造成一种威胁,因而也引起奉系的不安。

本来张作霖和曹锟互争雄长,并不融治,但在反对徐树铮的共同利害关系上开始结合起来。他们已经认识到随着徐树铮势力的逐渐扩大,他们的地盘地位将岌岌可危,这不仅因为徐的野心极大,阴谋最多,而且恃由日本训练的边防军可以为所欲为。

徐树铮以往不仅杀害过直系的幕后军师陆建章,而且曾企图拉拢张作霖的部下孙烈臣、曹锟的爱将吴佩孚。



因此,在张、曹二人的心目中,“此人万万不可得志,此人若得志,吾辈将无噍类矣!”

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1919年秋冬,直系四督(直督曹锟、苏督李纯、赣督陈光远、鄂督王占元)与奉系三督(奉督张作霖、吉督鲍贵卿、黑督孙烈臣)结成了“七省反皖同盟”。七省联盟并且得到了徐世昌、靳云鹏的支持和鼓励。

七省联盟开始时并没有将矛头直接指向段本人,而是集众矢于段氏的灵魂人物徐树铮一人,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希望段祺瑞能够接受忠言,“亲君子而远小人”。

吴佩孚通电宣布了徐树铮的六大罪状:

“邀荣希宠,滥典军符,蒙蔽总揆,胁制元首,以致合肥下野,黄坡蒙尘,国会天绝,都门祸起”;“罪莫大于卖国,奸莫甚于媚外,徐树铮兼而有之。自合肥秉政以来,徐树铮经手所借日款,不下六亿日元”;“安福诞生,结党营私,揽权窃柄,以国军为一系之爪牙,以疆吏为一家之私产”;“强分界限,挑拨感情,既思以北图南,而谋削直祸皖”;“以新进后生,擅杀大吏(指陆建章),欺蔑前辈,藐视王章”;“徐树铮黩武穷兵,合肥为积怨之府,徐树铮败国殄民,合肥为众矢之的”。故要“扫清君侧,奠我神京”。

为了避开“以下犯上”之嫌,他指出:

“段祺瑞为军阀老辈,固尝眷念私交,不忍遂申大义,但冀稍有悔悛,以示曲护。”

而将段置于“误听宵小奸谋”之地位不拟打倒。

但段祺瑞决不会因为外部压力而弃用徐树铮,这不仅因为段深信徐忠诚可靠,更重要的是段的新边防军及安福国会是徐一手包办而直接控制的,去徐无疑是自毁长城,解除自己的武装,将自己置于无权无勇的地位。



由于段与徐具有不可分的关系,于是七省同盟就由“清君侧”而发展到准备“兵谏”阶段,而充当“兵谏”先锋的就是直系后起之秀、与皖系电战不休的吴佩孚。

6、“爱国将军”——吴佩孚

吴佩孚在当时被国人誉为“爱国将军”,甚至“革命将军”,似乎不无一定道理。

综合吴氏在“五四”时期的通电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必须争回青岛,拒绝在巴黎和会上签字或补签及鲁案直接交涉。

1919年5月24日,当北洋政府决定在巴黎和会上签字后,吴佩孚“乘机崛起,首先通电,请罢免曹、陆、章,惩办国贼”。7月1日,吴又联合谭浩明、冯玉祥、李奎元等通电反对签字:“如果签字,直不啻作茧自缚,饮鸩自杀也。”

13日,吴又通电反对补签和约:

“此后如再有勾串外人,仍请签字割地者,以卖国论”,“日人对华,向用威吓手段,我政府应镇静以待,勿为所屈”。济南惨案发生后,吴氏再次指出:“山东青岛,系中国公共之领土,非少数人之私产也,况其地当要冲,为我国沿海第一门户,决不能送与外人。故全国人民,同心协力,誓死相争,拒绝签字,非达交还目的不止。”“盖青岛得失,为吾国存亡关键。”“查日人通牒,根据德约,若直接交涉,是承认其继承德人利权也。且通牒援引二十一条,若直接交涉,是承认二十一条为有效也。”

并警告北洋政府:

“今我政府若与之直接交涉,国体何存?人格安在?我国民不惜以牺牲流血之价值,仅博此拒签之余地,若政府遽与直接交涉,是不啻与国民宣战也。”

(2)痛言军人置外患于不顾,从事内战之危害,主张停战议和,整顿南北军队,以强大武力为外交后盾,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华亡我之心不断升级,维护中国领土完整和主权独立。



6月16日,吴佩孚联合西南将领谭延闿、赵恒惕等61人,发表了著名的“删电”,指出:

“某等眷怀祖国,义愤填胸,痛禹甸之沉沦,悯华胄之奴隶。圣贤桑梓,染成异族腥膻,齐鲁封疆,遍来淫娃木屐。…与其一日纵敌,不若铤而走险;与其强制签字,贻羞万国,毋宁悉索敝赋,背城借一。”

在7月1日通电中表示:“军人卫国责无旁贷,共制后盾,愿效前驱。”

8月25日,又联合潭浩明通电呼吁:

外侮在即,应早日签订南北议和协定,共同对外。随后,在《致国务院请为敌日之前驱》电文中表示:“盖以我国陆军,虽不尽精良,然分别简选,对日尚能数用。即以驻湘双方军队论之,官兵屡经战事,实验颇深,以之敌日,纵不敢云券操必胜,亦绝不至如甲午、庚子之失败,此差堪自信者。…倘中日交涉至不得已而诉诸武力…届时敢请联合湘、粤、桂、滇、黔各军,力加整顿,备效前驱”,“移师对外”。

(3)竭力阻止北洋政府逮捕学生,并力劝其立即释放已捕爱国学生,坚决支持学生的爱国运动。

五四运动爆发后,吴佩孚首先通电完全支持学生爱国运动,他力言:

“大好河山,任人宰割,稍有人心,谁无义愤。”“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学生乎?”“彼莘莘学子,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前仆后继,以草击钟,以卵投石,既非争权利热中,又非为结党要誉;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有可原。”

并严正指出:

“古人以学生言时事者,汉则有刘陶,宋则有陈东…如此直言为有罪,讲演者被逮捕,则是扬汤止沸,势必全国骚然。”“如必谓民气可抑,众口可缄,窃恐众怒难犯,专欲难成。”

要求释放爱国学生。



(4)必须用武力推倒安福系、交通系、皖系卖国党,从而树立一个良善的政府,富国强兵。

从以上所述,足见吴佩孚既与媚外的安福、交通、皖系军人、官僚、政客形成鲜明对比,又与人民群众的“三罢”斗争相呼应,具有爱国抗日的动机,对于达到“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两大目标和促进五四运动的蓬勃发展起到了某种“助推力”作用。时评称颂吴佩孚支持“三罢”的言行是“赤诚爱国”,“大义昭然”之举,这虽然有些过头,但也说明了吴具有爱国之心。

国民党的机关报上海《民国日报》发表时评指出:军人吴佩孚的表现具有“卫国御侮的决心”。

毛泽东等发起的新民学会派代表赴衡请愿时称赞吴佩孚:

“自将军以战胜之师,首倡和议,次争外交,继斥安福之祸国,信义昭于中外,威望洽于全湘。”

蔡和森在评价吴佩孚在五四时期的表现时指出:

“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攻击安福、新旧交通系的卖国,无论其动机如何,这些行动总像是一个未为国际帝国主义所收买的军阀了。”

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吴佩孚在五四风潮中肯定带有派系私图,但在当时派系互相倾轧的情况下,为自身和本派的利益考虑,对此也不能过于苛求。吴佩孚反对安福系、交通系、皖系卖国,主张南北和议,要求撤防北归,正是其爱国之心和派系私图结合的表现。

7、直桂同盟的形成

吴佩孚在1919年秋天一再电请撤防北归,而北洋政府在段祺瑞的授意下置之不理。因为段祺瑞、徐树铮十分清楚:以前吴师驻防衡阳,可作皖系集团统治北方的“南天柱石”,是无与匹敌之师。

吴师一旦撤防,无疑是敞开南天大门,南军随时随地可以北伐进取,使段、徐“武力统一”政策彻底破产;而吴军北归,又等于“反戈一击”,并直接形成对控制中央政权的皖系军人集团的致命威胁。



因此段对直军撤防的要求采取延宕的手段。

吴佩孚既决心采取自由行动,北洋政府批准撤防与否都不相干,而且大总统徐世昌亦有暗中支持之意。

1920年3月初,吴氏开始撤案卷、行装、器具及军佐眷属700余家,3000余人,过长江北返。同时公开发布撤防北归的布告,禁止士兵随意请假,以为大部队撤防的前奏。

21日,段授意国务院连电吴及曹,不准自由行动,制止吴部开拔。然吴表示撤防“志决议定,断无变更余地”。

曹锟也复电说:

“现该军军官眷属等业已北上,归志已决,无法挽回,务请速发欠饷及开拔费,并电令湘督拔队接防,迫切待命。”

吴佩孚撤防北归计划,受到西南军人的欢迎。早在1月30日,军政府决定秘密接济直军开拔费60万元,先付30万,其余30万留待开拔时付清。



吴与军政府相约,当直军开拔的时候,湘军立刻行动起来接收直军的防地。吴还与南军共同组织“救国同盟军”,制定在推翻皖系后另组南北统一政府的计划。直桂两系的同盟已经进入到采取行动的阶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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