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华:毛主席和小八路
为纪念毛主席逝世三十周年,天津市集邮公司曾发行过一枚《毛主席和小八路》的邮资明信片。说到《毛主席和小八路》,很多朋友都知道,著名摄影家石少华(与沙飞、吴印咸并称“解放区三大摄影家”)延安时期的有个摄影作品就是毛主席和小八路,作品拍摄于1939年5月26日延安抗大前的一段黄土路边。
照片《毛主席和小八路》是石少华的得意之作之一,后来相片及底片都被毁后,他痛心之余、想到当时送了一张给毛主席,不知道主席能不能找到。1962年,石少华在北京举办个人作品展览,主席知悉后、邀请他到家中吃饭、叙旧。他忐忑不安地向主席提及此事。主席的回答让他喜出望外:“那张照片我很喜欢,一直珍藏着!”
不过,毛主席已想不起这两个小八路的名字和当天聊天的内容了,说:“我也很想找到他们,看看他们现在都过得怎么样了……”言者也许无心、听者记在心里,石少华经多方打听,得到了两个小八路的名字:高个子叫安定保,矮个子叫刘长贵。
1945年6月,沙飞(右)与石少华在河北阜平坊里
秦征
后来又得到线索,安定保是抗大东北干部队队长张学思(张学良的弟弟)的通讯员。1966年,石少华找到了张学思,但遗憾地得知安定保已在1944年牺牲。接下来,石少华就想尽办法,寻找刘长贵,1966年到1976年整整十年、一无所获。主席逝世后,石少华想把两个小八路带到主席跟前,让主席再看看他们、跟他们说说话的愿望落空,但石少华仍是不肯放弃。
1986年4月中旬,一个在辽宁丹东武装部工作的战友写信告诉石少华,说他们那里有一个刚刚退休的老头说自己就是《毛主席和两个小八路》照片中的刘长贵。经过刘长贵说的一些细节,石少华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的刘长贵就是照片上的“刘长贵”!
刘长贵讲述了当时的一幕:
那天,他和安定宝送文件回来,有辆小轿车从身边过,他们就在车后追,潜意识里是想跟车比赛。后来,小车停下、毛主席从车上下来,两个小战士一时紧张起来、不知说什么好。
毛主席亲切地问他们俩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上过学没有。毛主席知道他们没上过学后,叹了口气,随后高兴地说:“这样吧,今天我教你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的右手食指又在摊开的左手手掌上写起字来……
不过,本文开头提到的、天津市集邮公司发行的明信片上的“毛主席和小八路”不是这张照片,而是天津籍著名画家秦征的素描。秦征当年就是一个小八路。秦征,又名秦疏楷,1924年11月出生于河北省行唐县,1938年参加抗日战争,是名副其实的小八路。
入伍不久,秦征在部队驻地用白灰、锅烟、红土,外加一罐坑水,在大街的土墙上用刷子和布团绘制了一幅壁画《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引燃了当地军民的抗日情绪,人们在画前宣誓,部队在画前出发……这幅画,彻底改变了秦征的人生轨迹。
1940年、“百团大战”前夕,秦征结识了从延安来到华北抗日前线的老木刻家沃渣,开始了正规学艺。解放后,秦征进入中央美术学院学习,之后、在中国美术家协会天津分会工作,1973年起、在天津美术学院任教。
秦征
秦征和其油画作品《家》
上世纪80年代,南部边境战火烽起。时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兼天津市美协主席的秦征提出,美术工作者不能缺席;他从天津挑选几位画家,要亲自带队赴前线。申请一直递到了中央军委。战争年代过来的部队首长,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小八路画家”。时任总政文化部长的著名军旅诗人李瑛,报请总政余秋里主任特批了他的申请。
1986年1月,秦征率领天津美术工作者,代表中国美协慰问团,由北京直飞前线。连续一个多月,秦征率慰问团钻碉堡,进战壕,为将士们写字、作画,与战斗英雄座谈、采访,同吃同住。事后,南宁部队向上报告:秦征率领的慰问团,是距战斗一线和死亡最近的,而且是唯一的一次慰问。
这次慰问,锻炼了新时代的美术工作者,之后诞生了一批反映新时期战争题材的作品;同时也使天津美术界让全国同仁刮目相看。“敢吗?”“谁敢?”“生死面前,天津美术界的爷们儿,敢动真格的”。
2020年11月25日,秦征先生逝世;值其忌日之际,如去愿安息!